他感到一阵痛心同时,又很快想到,商今悦曾经可能也像他现在这样,看着妈妈生前的影像失落,所以才最后成为了心病,会有今晚那样的连续不断的噩梦呓语。
他下意识的将商今悦抱得更紧,却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谁也无法判断商知予离世前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也做不到大言不惭地告诉商今悦,母亲从来没有为她的选择后悔过。
他能做的,好像就只有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立场地紧紧抱着她,陪在她身边,心里一遍遍想、嘴上一遍遍说,她是个非常好的人。
比起胸腔中那份宣泄不出的汹涌爱意来说,这样轻飘飘的陪伴和话语实在是太没有分量,才让他对自己的这份手足无措感到万分惭愧。
在她的迷茫的时候,他能做的事情居然只有这么一点点。
他的下巴抵靠在她的背脊上,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和心跳,想着他要是有能力,能让她每天都安稳开心地度过就好了。
一晃就到了早上。
他拿不准商今悦起床的时间,就先起床做了饭备着。
昨晚两人回了家就休息了,他做完饭,趁着空闲洗了个澡换了绷带,刚回房间准备看看商今悦的情况,就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半撑起身,拿着工作电话,声音困倦:“什么年代了,给我玩临时加价那一套?”
她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叫人去把之前租的那批设备砸了吧,这点钱我还是赔得起的,看谁亏得多呗,他什么时候改口了什么时候停,困呢,挂了。”
她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揉着惺忪的睡眼,慢腾腾地翻了个身,放下手就看见宴北川正穿着浴袍站在门口看她,笑着抬手对他招了招:“早啊。”
她脸上丝毫没了昨天的疲惫,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商今悦。
宴北川松了口气:“早”,顺便走上前给她倒了杯温水:“嗓子干吗?先喝点水。”
商今悦看着他笑:“不干。”
宴北川刚洗完澡,迎面而来的雾气蒸得刚睡醒的她心痒痒的。
尤其是当宴北川坐在床边朝她递水的时候,浴袍前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便露了出来,宴北川的发梢湿润,把额前的碎发大都无意识地梳到了后面去,露出一张干净清爽的脸。
大早上的,看得真叫人春心荡漾。
商今悦接过他的水,刚想坐起来戏弄宴北川两句,先感受到了身上有股难以忽视的粘黏,皱眉道:“我昨晚没洗澡吗?”
“你腿上有伤,不能碰水。”
“这算什么,我又不是残废了……”
她说完,撑起身的时候就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吸了口气。
“你别乱动”,宴北川去扶她的肩:“过几天就好了,你现在也不方便洗啊。”
“不行,我就要洗”,商今悦不爽着,忽然灵机一动:“你帮我洗。”
宴北川脸一热,语无伦次:“我帮你……伤口也会沾到水。”
商今悦无视他的反驳,狡黠地弯起个弧度:“咱们经过这几天,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吧?不会这点忙都不愿意帮我吧?”
宴北川别过脸,肉眼可见地熟了起来。
商今悦不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我不洗难受。”
他终于被说动,红着脸起身:“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
商今悦看他脚步飞快地跑出房间的样子,猜到了某些人又要在外面做心理建设了,干脆翻开了刚才发来的财务报表打发时间。
没过一会,宴北川弄了盆热水润湿了毛巾回房间,商今悦正趴在床上看得入神,头也不抬:“来吧。”
没了商今悦的注视下,他的羞臊感似乎稍微能减轻些。
但也只能减轻一些,他紧紧盯着那块毛巾,几乎想把自己给藏进去,终于下定了决心掀开被子一角的时候,心脏跳得飞快。
他先动作非常不自然地帮商今悦擦着脊背,隔着毛巾接触到她皮肤的手像是过电般,忍不住遐想更多。
他暗骂着自己明明现在是在帮伤患清理身体,不该有其他的心思,于是屏住呼吸,温和伸手架起她的上身抬起,擦拭全部。
但碰触到那难以忽视的弧‖度时,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快到跳出嗓子眼,差点没让他脑子当场宕机。
商今悦倒是觉得没什么,瞄着宴北川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
她能感受到毛巾后的手在努力地控制力度和接触面积,小心翼翼到有些发颤。
离开她的一瞬,像是如获大赦般迅速撤了出去,立马就蹲去了地上重新清洗毛巾。
商今悦憋着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