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殿下。+小`说/C~M¨S· ′更.新¨最^全.”她直起身子:“今日我在这里待的已经够久了,未免府上生疑,我得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榻案上有一个漆盒,里面装了膳食,你随意用一些。”
又转身出去,从一个黄花梨书架上取出一封信件,回来交给他道:“这是姬乐在我出宫前交给我的,也是她找我救的你,她说若你能够醒来,便将这封信给你,这是你母妃最后留给她的东西,要她在最最紧要关头打开,而她还尚不及打开,恐怕之后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让我转交给你。”
萧珏伸手接过,指尖摩挲着信封,垂眸问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据我打探的消息称,她去刺杀萧珏,可惜失败了……被萧珏一刀刺死,清河公主为她求情,萧珏勉强给她留了条全尸,如今葬在了城南的义冢地。”
萧彻闻言攥紧了手上的信封,指关节隐隐发白,眸底浮上森然冷意,咬牙切齿地道:“萧、珏。”
崔令颐看了他一眼:“说到清河公主,听说她最近过得也不太好,前阵子总是守着庭院的两个雪人发呆,后来天气一朝放晴,雪人融化,她的状况便更不好了,整日里神情恍惚,人瞧着也有些疯癫了。¨c?n_x.i!u?b¨a¢o+.\n¨e!t.”
萧彻眼睫覆压,搭在一旁的手指微蜷,只道:“她的事,不必跟我说。”
“她往后如何,与我再无干系了。”
崔令颐观察他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好。”
——
崔令颐走后,萧彻屈膝靠在榻上,深深地一闭眼。
脑海中仍残留着方才经历的梦魇,那样可怖的场景,历历在目。
在梦中,江沉鱼精致的面容变得扭曲,一遍遍地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完成她的遗愿,为什么这么没用,枉她细心教养了他十八年,他从头到脚,没有哪处是逊色的。头脑身手,心计谋略,他哪一样不是几位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
便是依托着这一身这身皮囊,稍稍用上几分心思,也可从众贵女中寻得一位借力,可是到头来,他不仅没有从萧珏手里夺得皇位,反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废物,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怕极了见到江沉鱼失望的眼神,他想说:“母妃,孩儿真的尽力了……孩儿没有一刻忘记过您的遗愿……这段时间,也一直在为此事筹谋……”
然而终究在梦中,他也没能将这话说出口。/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只因在结果面前,一切的解释都那么地苍白无力,更像是一种徒劳的狡辩。
他确实让她失望了。
江沉鱼一早劝诫过他:“情爱之事,只能是点缀,万不可太过看重,乃至沉迷。”
她明明也教过他:“你若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让她为你心疼、心痛、乃至心碎。只有这样,她才会对你难以忘怀。”
可他当时不懂,只觉若喜欢一个人,必然是要宠着爱着,又怎舍得为她如此?
江沉鱼当时只是叹了口气:“你既对她这般不舍,往后便要为她心痛、心碎。”
她道:“你这孩子,恐怕日后在情之一字上,要吃尽苦头。”
一语成谶。
他在噩梦中挣脱不得,一转头,却看到颜嘉柔站在身后,梦中的他似乎忘记了她对他做过的事,立刻走了上去,颜嘉柔顺从地伏靠在他的怀里。
他正要揽上她的腰身,忽感胸口一凉,一低头,只见胸口命门处赫然插着一柄匕首,耳边是她冰冷的嗓音:“你去死吧。”
便是这一刀,让他彻底从噩梦中挣脱。
醒来之后,却发现这一切却不是噩梦。
再没有比这更无望的了。
萧彻缓缓睁开眼,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摩挲着手上的信封,眼眸低垂,动手撕开一道口子。
里面掉出来一块令牌,黑玉为底,镶错金铭文,背刻兰陵文字,这是江沉鱼留给他的、能号令前朝死士的令牌。
他喉结滚动,缓缓摩挲上面的纹路,之后将其攥在掌心,转而打开了里面的信纸。
那是一封江沉鱼写给姬乐的信。
既是写给姬乐的,他本也无意去看,只是目光无意间掠过时,瞥到了他的名字。
他眉尾几不可察地一抬,到底还是看了那封信。
于是手指一寸寸收紧,指关节隐隐泛白。
信纸已被攥地发皱,他死死地盯着上面那一行行娟秀的兰陵篆文,确实是江沉鱼的字迹无疑:“……我以身做局,以命铺路,一死只为激起萧彻的斗志。”
“我让他以为是崔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