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殿是先帝为令妃打造,屋内金碧辉煌,摆设十分精巧,刘代元喜欢极了。
若是真想敲打自己,应当是不会让自己住在此处的。
刘代元默默想,新帝还封自己为贵妃了呢,要知道贵妃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毕竟一进宫就是贵妃,在别人看来是无上的荣耀了。
现下又送来了些玩意,难保不会让刘代元多想。
“青烟,好好送送公公。”刘代元将袖子中精致的小袋子塞在青烟手里,人点点头。
今日下着小雨,行路本就不便,刘代元不想弄脏自己的衣裳,于是她躲在殿内,可实在无事可做,便和青烟清点着刚刚送来的东西。
“这是一对西域的红宝石耳环,”青烟将东西放在刘代元的手心,“成色果真很好呢。”
虽然失忆了,但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见过类似的首饰,接过来放到了首饰盒里,嘟囔道,“你说,陛下送我这些作何?”
屋内有些昏暗,但红宝石静静躺在首饰盒里,熠熠生辉。
“许是陛下喜欢小姐呢。”青烟放下手中的东西,托着下巴分析道。
“听说陛下的生母身份卑微,先帝不喜欢他们母子二人,这才将陛下寄养在恭亲王府。”
“小姐跟恭亲王家的高阳郡主关系极好,说不定,陛下就是那时候对小姐——”
“胡说什么!”刘代元慌乱的捂住青烟的嘴,略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青烟说的不对。
选秀那日,因为害怕,她并未抬头,因此只是听到了新帝的声音,并没有见到新帝的容貌。
回想起新帝如清冷山泉般的嗓音,刘代元心头一紧,失措的否认,“才不是呢。”
若是喜欢自己,人的声音应当是清润温和的,可新帝的声音冷淡低沉,更像是极力在克制些什么。
她想的心烦意乱,干脆不想了,继续躺在软榻上。
小姐,这是一幅夜泛荷花图呢!”青烟惊喜道。
刘代元恹恹的,红润的唇微微撅起,“那又如何?”
“跟小姐那日的画作,倒是有七分的相似。”青烟起身,将手中的画作展开在刘代元眼前。
刘代元好奇的抬眸,视线放在正前方的画作上。
“竟然如此相像。”刘代元疑惑,忽的想起新帝给自己的画作评了下等的分数。
“陛下他——”少女颤颤的抬起右手,白嫩的指尖翘着,十分生气,“这是在嘲笑我!”
送来了这么多东西,画作是放在最上面的,偏偏自己也画了荷花,这不是嘲笑又是什么?
刘代元委屈的要哭了。
本想通过这次选秀拒绝和崔家的婚事,谁知躲过了了崔家,竟被新帝选上了。
先不说和新帝是否有感情,她不过刚刚进宫,新帝就想着法子的折辱她。
“该不会,送来那些东西,都是为了——”青烟迟疑,“先是哄小姐高兴,再让小姐——”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刘代元捂着胸口,眼尾因为委屈微微泛红。
当晚,刘代元临睡前,拿出自己的小本子,生气的在上面添了一句话。
严煊此人,小肚鸡肠,爱捉弄人,不可深交。
刚刚搬来春芳殿,白日里忙碌了些,等刘代元洗漱完后,天已经大黑了。
青烟贴心的将她喜欢的香包挂在床幔两侧,又将月白色的床幔放了下来,给她留了两盏灯之后便离开了。
熟悉的清冷香气让刘代元多了些舒适感,她封妃的圣旨前脚送到了自家府上,到了第二天,家中人便为她置办平时要用到的东西,差人送进了宫。
虽说这位新帝并未为自己举办册封仪式,可一系列的贵妃仪制已经是让自己有苦难言。
身子带着些酸痛,脑子却还在想明日要给殿中的宫女分配任务,毕竟是宫中的人,她不放心,还得寻个机会跟哥哥说才是。
想到这里,刘代元委屈的将身上的蚕丝被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微微嘟起的红唇。
原本以为自己能靠着选秀这件事全身而退,谁知一个不小心竟然把自己搭了进去。
从崔承的狼窝里跳到了新帝这个火坑里。
回想起选秀那日和新帝的初见,刘代元不禁纳闷,为何新帝会用那般清冷的嗓音跟自己说话,还有今日的宝石坠子和荷花图。
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想了想,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了那一对精致小巧的红宝石耳坠。
在烛光的照耀下,红宝石泛着耀眼的光芒。
对着铜镜,刘代元将红宝石耳坠戴上。
镜中的少女黑发如瀑,一双杏眸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