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开口道,“小姐可要沐浴?”
刘代元脑中乱乱的,她之所以将所有的衣裳都留下,实则是为了询问严煊的意见。
自从自己进宫后便与他相处,可这么久了,仍是没能摸清楚些门路,刘代元想着等严煊来了再开口问,这样许是不会出错了。
可沐浴这事情却不能等着严煊来了再问,难不成还让一个皇帝等着贵妃不成?
刘代元思索一番,坐到书桌面前,拿起纸笔。
“务必送到陛下那里。”
等裴潆将这封信送到养心殿时,严煊正在和几位大臣商议政事。
自严煊登基后,虽设了选秀,可却只选了刘代元一人,将人封为贵妃之后,却从未踏足后宫,更是让朝堂众人担忧,生怕这位新帝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如今进宫后听说了新帝要召贵妃侍寝,其他人又有了些别的心思。
裴潆见殿内有人,便在殿外等候,可殿门开着,一道响亮的声音自殿内传来。
“陛下登基已有半年,理应扩充后宫,绵延子嗣,永保我朝太平才是,陛下的后宫中,如今却只有一位贵妃,未免太过冷清,依臣看,陛下应挑选适龄女子入宫——”
严煊慢条斯理的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似笑非笑,“依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新帝发怒,殿内众人忙跪下。
严煊冷声,“王大人管的这么多,是想把手伸到后宫里来?”
“还是说,这个皇帝,你想来当?”
“陛下息怒,臣绝不是这个意思。”一时间,殿内的官员皆开始请罪,可严煊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自己登基半年,一开始狠厉的手段吓得这些人不敢放肆,许是因为这段时日自己的心思没放在前朝,这才让他们失了分寸。
“陛下!”太监及时出声,“裴侍卫在外面等着,说是贵妃娘娘有要事。”
跪在殿中央的大臣一听,心中更害怕了,听说这位贵妃娘娘是被丞相大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性子娇纵跋扈,若是被她知道了他们劝说陛下广纳女子入宫,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被新帝惩治还能落个好名声,要是被这位独宠后宫的贵妃娘娘用了些其他手段——
太监用眼神示意,裴潆恭敬的将信双手递给太监,太监又把信放在严煊面前。
虽然他在新帝身边只待了半年,但他却也能瞧出些什么,比方刚刚人还冷着的神色,在听到贵妃娘娘这四个字之后便稍稍缓和了些。
“看来贵妃娘娘心中是有陛下的,这才走了多久,便又想着陛下了。”太监笑着奉承,像是丝毫不知道两人早上发生的不愉快。
严煊瞥了眼桌上的信,冷声道,“都滚下去。”
殿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桌上的信还原封不动的摆在原来的位置,窗外的光洒在信上,严煊微微闭眼,想起了自己在被刘代元抛弃后——
自己不相信少女只是玩玩自己,于是深夜写了七封表情达意的信,字字珠玑,可最终也没能等来少女的回眸。
冷白的指尖将信封夹起,严煊唇角染上几分戏谑。
刘代元,你也没能想到会有今日吧?
我的信你视而不见,我又为何要看你的信呢?
是夜,窗外繁星点点,枝头的月亮皎洁,将屋内少女的容颜照的冰肌玉骨。
“本宫的信,陛下可看了?”刘代元等候多时,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只剩下沐浴。
“陛下许是政务繁忙,卑职放下信后便离开了。”刘代元失望一瞬,但也明白不能再等了,于是吩咐侍女备好了水。
殿内静悄悄的,严煊早就吩咐了下去,时间一到,便让春芳殿的宫人都离开。
他一路走近,果真没听到半点声音,推开殿门,往寝殿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缭绕的雾气。
相隔的屏风还是严煊特意命人用薄纱打造的,轻如蝉翼,隐约将少女窈窕的身姿透了出来。
“陛下?”刘代元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便小心的走了出来。
少女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眸子潋滟,唇色红润。
严煊瞳孔漆黑,视线仅仅在少女裹得十分严实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臣妾给陛下脱衣?”刘代元回想着青烟教给自己的步骤,开口道。
“怎的才沐浴?”等到少女走到自己面前,严煊抓住时机,一把抓住了人纤细的手腕,话语冷淡,“是不是没把朕放在眼里?”手腕处传来轻微的痛感,刘代元忍不住惊呼,心中有些委屈。
“还不是陛下,”她心想,要不是严煊不回信,她能这么晚才沐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