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没走,正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看剧本,听到响动声,抬头向这边看来。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阅读灯,在温暖的灯光下,傅闻礼的表情温柔得像一场梦境,让谢千琅差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傅闻礼走过来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把床头调高时高大的身影笼罩住谢千琅,就着这个姿势问她:“要喝水吗?”
谢千琅别过头,暧昧的氛围立刻打散了。
傅闻礼去给她拿来了一杯温水。
“怎么想的,吹着大风还要穿裙子。受寒这么严重,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发展成肺炎?”医生疾步走过来,跟谢千琅说:“今天先留院观察,有什么不舒服及时按铃,让你男朋友帮忙盯着输液袋,等会儿还有一袋消炎药。”
傅闻礼看了一眼谢千琅,说:“好的。”
谢千琅道过谢,医生离开后,她握着水杯坐在床边,病房里又只剩下沉默。
“带你出会场没有被记者拍到,医院也是傅氏旗下的私立,不会泄露消息。”还是傅闻礼先打破了沉默,“已经联系你的经纪人了,她正在赶来的路上,大概还有十分钟。”
谢千琅把呼叫器握在手里,背对着他点点头,说:“谢谢,再见。”
傅闻礼没有再说话,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走出了门。
林舒栗赶到的时候,谢千琅刚拔了针,靠在床头按着止血贴。
林舒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一直在公司处理热搜,是傅闻礼拿你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你和他……”
谢千琅正检查自己的手机,微信联系人里多了一个,黑色的头像,隐约看出来是个剪影,名字就叫傅闻礼。
她没有回答,反问:“热搜怎么了?”
林舒栗坐到她对面:“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
林舒栗扯了下嘴角:“如你所愿,你和傅闻礼的cp终于退潮了,有人心碎哭坟,有人发帖回踩,预估七成的粉丝被提到傅闻礼那边了。”
谢千琅把止血贴撕掉,扔进垃圾桶,问她:“好消息说完了,坏消息呢?”
林舒栗哭笑不得:“还贫。”
不过被谢千琅一打岔,她沉重的心情也好转了一点。
“就在刚刚,我开车赶过来的路上,有个剧本找你,导演是向适原。”
谢千琅陡然转过头,错愕地看着她,像是在确认林舒栗没在开玩笑。
向适原,不到四十岁就拿了国内三金和国际a类电影节最佳导演、捧出过无数影帝影后的向适原。
“他的保密项目,两年了都没开起来,说是选不到他觉得合适的女主角,你的采访视频昨天上了热搜,今天他的助理就给公司来了电话。”
林舒栗笑着说:“千琅,否极泰来。”
第4章 我的一个朋友
窗外又飘起小雪。
私人医院在黑夜里静谧矗立,古朴的飞檐翘角上披渐次被落雪覆盖,像一处真正避世的世家府邸。
这是连谢千琅和林舒栗都不熟悉的那部分北京。
“你知道吗?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导航上我都找不见这地儿,还是看了傅闻礼助理的信息才知道路,”林舒栗咋舌:“这些有钱人可真是……”
谢千琅站在窗前,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风雨连廊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是雪夜里格外突兀的一抹肃杀。
隔了太远,看不真切。
手机屏幕的光明明灭灭,照亮他面前的一小片黑暗。
谢千琅的手机震动起来。
黑暗里亮起拍照的闪光灯,有人发现他了,傅闻礼转身上了车。
她冷着脸垂下眼睫,针孔处有小片的淤血,顺着血管的纹路,细密的刺痛感又后知后觉地返上来。
林舒栗见她没接话,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把谢千琅的手机递过来:“试镜约在三天后。”
“试镜啊,”谢千琅转过身,已经是林舒栗看惯了的那副慵懒的笑容:“还真是好久远的名词。”
过于专业、过于正统,以至于在现行流量运作方式里生存太久的人会觉得陌生。
推着谢千琅拍出道作的决定性时刻,是从法院出来的那天,日头高照,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几乎被晒化了的柏油路上。
一口京片子的陌生女人拦住她,问她:“哎,姑娘,有兴趣拍电影吗?”
那时候谢千琅刚从前一个火坑出来,眼神警惕,浑身带刺地盯着她瞧——直到认出对方,跟电影学院专业课里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挂上钩。
有些故事只会在北京发生,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