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琅发现他的那一刻,冰雪消融一般,傅闻礼笑着对着耳机说:“看到你了。”
谢千琅三步并作两步,撞进他怀里。
傅闻礼递过花,接过谢千琅的包背在肩上,拉着她的手往出口走,问她:“今天过得开心吗?”
“还好,今天周围的人智力水平都在及格线上,”谢千琅好奇地看着手里的花束:“怎么想到要买花?”
“来接你的路上有一个花店,”傅闻礼的脸上带着很浅的笑意,温声道:“感觉你会喜欢。”
“喜欢吗?”
谢千琅点点头,感觉身上的班味儿又被花香去掉了一点。
不知道拜的哪个庙显了灵,宋昭的独立电影竟然忽悠到了一笔投资,于是大老远跑来找谢千琅。
找过来的时候傅闻礼和谢千琅正把东西都放回住处,牵着手要去附近的粤菜馆子吃晚饭。
谢千琅吃不得辣,偏偏这几年北京生意最好的就是湘菜和云贵川菜小馆儿,于是附近的粤菜小馆就成了两人打牙祭时的去处。
宋昭穿了一身黑,长发扎了个高马尾,整个人腰细腿长帅得不行,跨在路边的共享单车上远远地冲谢千琅吹了个口哨,招手:“美女看这儿!我正要上去找你。”
“你怎么来了?”谢千琅松开了傅闻礼的手,刚往宋昭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被傅闻礼抓住了手。
傅闻礼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有些警惕地问她:“这是谁。”
“呃……我的一个学姐,”谢千琅跟他介绍:“你们应该见过一面,看房的时候是她替我来的。”
傅闻礼像是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不过还是没有放开谢千琅的手,跟她一起走到宋昭的面前。
“发财了,来找你喝酒,”宋昭斜眼睨傅闻礼,问谢千琅:“不介绍一下?”
谢千琅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是宋昭,我学姐。这是傅闻礼,我的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说得很小声,蚊子嗡嗡似的。
“我是千琅的男朋友,”傅闻礼冲宋昭点点头:“多谢你之前帮忙照顾千琅。”
宋昭有点好笑地看了看旁边红着脸眼神飘忽的谢千琅:“奇了怪了,你还会害羞?”
又转头跟傅闻礼说:“借你女朋友仨小时,等会儿给你送回来。”
傅闻礼点点头,跟谢千琅强调:“一杯。”
谢千琅讨价还价:“好久没喝了,两杯。”
“半杯。”
“好吧,”谢千琅握住傅闻礼的手,跟他拉了一下勾:“一杯就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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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馆的露台上,宋昭还在好奇:“这么快?”
谢千琅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跟我还装,”宋昭流里流气地撞一下谢千琅的肩膀:“你一开始说什么戒色还俗的,我还当你开玩笑。刚看那个小酷哥,简直眼神恨不得长在你身上。”
“感觉怎么样?”
“就还挺开心的吧,”谢千琅捏着吸管,想了一会儿:“我以前在这儿读书的时候,包括后来工作,每次晚上走在外面看着那些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我都觉得这个城市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空落落的,有的时候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觉得这个地方太大了,但是哪里都跟我没关系。”
她轻声说:“现在我知道有个人在等我,就算再晚,也有一盏灯给我留着。”
宋昭有好一会儿没说话,收了笑,拍了拍谢千琅的脑袋:“这么认真啊宝儿。”
“我不知道……”谢千琅眼神空茫地看向远方的灯光,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宽大的t恤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认真,我现在还算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这样挺好的。”
“姐,我现在没空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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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北京下了时隔四年以来的特大暴雨。
谢千琅刚来那年北京也下过一场特大暴雨,当时她们住在集体宿舍,低楼层被雨水和污水倒灌,楼栋的电停了大半天,谢千琅和室友躺在潮热的寝室里等老师来宿舍楼送饭。
室友刷着手机看新闻播报,不理解地说:“怎么这个天儿还有人出门上班啊,真是不要命了。”
谢千琅忘了自己有没有反驳室友何不食肉糜的话,只是过去几年,她也变成了室友口中不要命的一员。
雨是突然下起来的,出门前的预报只是小雨转中雨,等到了傍晚,办公室里的人深色凝重地看向写字楼的窗外,才发现情况不对。
谢千琅第一次知道地铁也会堵车,信号塔受灾,手机信号变得时断时续,傅闻礼的消息隔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