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些工作打断。”
他从后视镜里对谢千琅笑:“您在的话他肯定会把工作推掉的。”
车往市中心走,等进了二环,停在一栋深色四层小楼前。
“靠,”谢千琅低声说:“我从来没想过二环里还能有别墅,这不该是那些名胜文物呆的地儿吗?”
“我头一次来比您还震惊,这地方导航上都没有,”庄云笑笑,替谢千琅打开门,说:“您先在里面等一会儿,所有房间都能进,有需要就叫一下管家,傅先生再过三个小时回来,有什么事儿您再找我。”
谢千琅点点头,跟他道别。
相比另一个城市的江畔独栋,这个房子里的生活痕迹更多一些,偏冷色调的装修风格,空间里有傅闻礼身上的木质香薰的气味。
闻上去让人安心。
佣人拿来簇新的居家服,谢千琅看过水洗标,是正合适她的尺码,她没有多问。佣人在给她上好茶点后迅速消失在不知哪个角落里,谢千琅独自在一层转了一会儿,随机推开一间客卧的门,开始调理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作息。
她是被手机的振动声音吵醒的。
揉揉眼睛,看到傅闻礼坐在床边的身影,她有一点儿软乎乎的起床气,嘟囔道:“庄云还说你会把工作推掉。”
傅闻礼勾了勾唇角,把手机递给她:“不是工作。”
谢千琅刚醒,眼神还没聚焦,看到屏幕上显示别人发给傅闻礼的邮件,标题是谢小姐20250101。
她往前翻,收件箱里按照日期排列,几乎每天都在更新。
“这什么啊?”
谢千琅打开附件,是元旦那天的舞台视频、后台采访、微博更新和站姐出图等物料,以及某播客平台的更新,她记得是一个公益项目,她读童话故事,收益捐给小朋友。
她又往前翻,邮件的附件全是她的当日物料,可能比个人超话里的资源博收集得还全。
“不是,”谢千琅又揉揉眼,“你这样好像一个变态粉丝啊。”
“对不起,”傅闻礼笑着低头看她,不甚真诚地道歉。
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悔改的意思,反而说:“怎么办呢,你现在才发现,好像有点晚了。”
第33章 我也还是想和你再试一试。
谢千琅没有说话, 摸了摸傅闻礼的眼睛。
冬日下午五点的阳光透进窗,斜斜切过他的脊背,将黑色羊绒衫下的肩胛骨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却照不亮他深邃眼窝下的阴影。
傅闻礼的眼神并不像他说的话那样笃定, 睫毛在谢千琅的手心里轻轻地颤动时, 总让她想起类似蜗牛触角一样的东西——袒露一部分自我、向前触碰一点儿她的边界,然后又缩进自己的壳里。
果然, 傅闻礼把她的手拉下来, 问:“生气了吗?”
“没有, ”谢千琅借力坐起身摇摇头, 凌乱的长发随着动作垂落在肩头,“只要这是真实的你, 我都不会生气。”
“哪怕这个真实的我自私、偏执、恶劣、不可理喻,”傅闻礼的声音低沉, 带了几分压抑:“也不会生我的气吗?”
谢千琅正在弯腰穿鞋,细瘦苍白的脚腕在傅闻礼眼前一晃, 被垂下来的裙摆挡住了, 她问:“那这样的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 ”谢千琅站到他面前,“走吧,带我参观一下你的家。”
-
“我也不常住在这里, ”电梯门打开,傅闻礼引着谢千琅出来, “以前我母亲偶尔来这里住, 所以我小时候的东西会多一点。”
“后来他们离婚, 我和母亲移居海外,是……”傅闻礼喉结滚动, 像是很抗拒说出某个字眼:“是我们分手后,我才回这里。”
复健室在三楼西侧,窗外是庭院里被北风吹得左摇右晃的树影。
西沉的日光透过双层玻璃时被过滤掉了温度,脚步声被吸进厚重的地毯里。
目之所及是整面墙的展柜,玻璃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冷色调的青,玻璃后的丝绒展示台上摆放着各种奖杯和相框。
像被人精心设计过后适合呈现在橱窗里的一段人生。
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张,幼崽版的傅闻礼穿着小小的击剑服,面罩扯掉一半,汗湿的黑发黏在带有婴儿肥的泛红脸颊上,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
照片右下角写着:傅闻礼首次逃训纪念。
谢千琅的指尖隔着冷凝的玻璃,摸了摸他的脸,随口问:“这是你父亲拍的吗?”
“家政主管,”傅闻礼轻笑了一声:“他只会给财务报表配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