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忌讳来忌讳去,本质上钱并不俗气。人的清高和丰富的精神世界是建立在足够的物质基础之上。”
“你说让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去谈理想,那不是等于让他去死。”
戚之星也没想到顾启会说的这么直白,自嘲地一笑:“嗯,我现在的月亮大概就是这满地的六便士。”
顾启望着戚之星:“他们从来就不是对立的戚之星,最多算是矛盾吧。”
“矛盾?”
“足够让人矛盾,一边在向现实举白旗,一边又向理想撒汗滴。”
戚之星怔怔地瞧着顾启,他眼里有干净明亮的光,那缕光仿佛穿透了她,看懂了她,同时也点亮了她。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她的理想汗滴是什么呢。
她不由得喃喃道:“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在现实中实现理想,在理想中面对现实。”
顾启笑着接过她的话:“能面对去实现,又何必在乎是否矛盾。毕竟,纯金的花路,没人会嫌它庸俗。”
戚之星从未和任何人聊这些。
人生的课题太主观也太抽象,很多人总认为谈钱俗气,谈理想矫情,又无法不戴着现实与理想的镣铐,观山观海时侃侃而谈,观回内心却束手束脚,包括她自己。
而顾启并不避讳这些,他能直面世界,也能直面内心。知世故而不世故,坦荡通透,敢说敢做。游走山海,入世入俗,却不落浮尘。
所以该说不说,你才是老板啊!
“纯金的花路。”戚之星也笑着打趣,“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可贵吧。”
顾启倏然坐了起来,影子落在戚之星的身上,他径直对上戚之星的眼睛:“我认为的人生可贵,是无论跌的有多痛,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仍然有爬起来重新出发的勇气。”
他笑眼里有些认真:“戚之星,当你某天第一反应不再是委屈自己的时候,那就是你走花路的时候。”
戚之星笑容一僵,像是突然被顾启抓住了心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顾启手肘支在床边,撑着半边脸,另一只手的食指向上指了指吸顶灯,直言不讳:“明明不开灯就睡不着,为什么不说?”
戚之星怔怔地看着顾启,原来他发现了。
“以后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在我这儿你可以做你自己。”
顾启伸手轻轻地揉了揉戚之星蓬松的发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认清生活真相,然后热爱生活?”
戚之星知道顾启是在故意逗她,他怎么会记不清呢。
不过,她还是把罗曼·罗兰那句话著名语录完整地对他说了出来:“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顾启收回手时,在戚之星面前打了个响指:“没错,人生苦短,好好热爱生活吧,戚之星英雄。”
随即他的话又拐了个大弯:“鸡汤喝饱了就睡觉,明天上班迟到,钱照扣。”
戚之星哭笑不得,变脸也没这么快的呀,前一秒还让她热爱生活,下一秒就要扣钱,万恶的资本家。
两人重新躺了回去,戚之星望着天花板问顾启:“开灯你睡得着吗?我有眼罩。”
一只大手顺势伸了上来,戚之星抿唇笑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将眼罩拿出来,搁到他手上。
她这会儿真的像是被打了鸡血,心里仿若裹着轻绵香甜的棉花糖,轻轻地问:“那你的人生呢?”
“我啊。”顾启顿了顿,低沉的嗓音格外慵懒,“人生不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活好当下,珍惜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就够了。”
戚之星深有同感地“嗯”了声:“你说得对,所以为了姑姑,我也会好好活好当下的。”
顾启准备戴眼罩的手僵停在眼前,给气笑了。
他真的是,守着公鸡下蛋啊。
上方突然掉下几缕头发,手上的眼罩给吓掉了。
“戚之星,你故意的吧。”顾启仰脸瞧着她,“让你做自己,你就报复我?”
“没有。”戚之星格外无辜摇摇头,伸手比了个一,“最后一个问题。”
顾启无奈又纵容地叹了口气:“什么?”
“那你最想实现的理想实现了吗?”
顾启深深地看着戚之星,勾唇微微敛下眼眸:“嗯。”
他抬眸再次对上姑娘好奇的目光,饱含温柔的深邃眼里水光潋滟:“实现了。”
戚之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姗姗来迟的困意也终于袭来。
她朝他笑了笑:“睡觉吧,晚安。”
“晚安。”没良星。
戚之星躺了回去,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