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起身,还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使自己不要那般狼狈。
“郎君来了。”
听到洛九娘的声音后,谢无陵这才回过神来,他将手里的帕子扔在地上,声线平平,听不出来半点情绪来,“听说你托狱卒买了两匹绢布,另外一匹呢?”
洛九娘捡起地上的绢布,攥在手心里。
质量并非最好的,她那枚金簪价值斐然,定然可以买到更好的。
“妾身脖颈有剑伤,拿来包扎了。”
洛九娘低着头,足以让他看清脖子上的伤疤。
那是前些天他用剑划伤的。
然而此刻,她脖子上并没有包扎伤口的绢布。
“都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谢无陵脸色沉沉,胸腔里更是郁结着一团气。旁边的侍卫们大气也不敢出——他们知道,此刻的刺史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
洛九娘继续低着头:“妾身说的是实话。”
地牢里气压很低,比湿冷的寒风更加令人胆寒。
谢无陵大步上前,大手捏住了洛九娘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另外一匹拿来联络同伙了?”
他手上力气大,洛九娘吃疼,几乎麻木地抬起了头。
“妾身、没有同伙。”
谢无陵盯着洛九娘的眼睛看。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遮住了她的半张侧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清眸。
此时这双清眸正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眸中含泪,眼尾泛红。
一想到那晚面罩下的眼睛,谢无陵掐着洛九娘下巴的手越来越紧,黑眸中也翻涌着怒气。
这两双眼睛——
实在是太像了。
第18章 他的东西容不得别人觊觎。
看着洛九娘这双眼睛,那晚的记忆再次浮现上来,一幕幕画面清晰又真实,甚至连手臂上的刀伤都隐隐作痛。
“既然不说,那就继续在牢里反省。”
谢无陵松开手,他力气大,洛九娘这会儿本来就头重脚轻,被他这么一丢开,身子便软软地倒在稻草堆里。
谢无陵捂住手臂,掌心传来湿漉漉的痕迹。
看来那刀伤又裂开了。
他盯着洛九娘,嘴上却吩咐谢吏道:“去搜一下另外一匹绢布。”
“是。”
谢吏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洛九娘,心下虽然有几分怜惜,但还是照着谢无陵的话去做了。
“不要——”
洛九娘听到谢无陵的吩咐,强撑起身,用手去拽谢吏的衣袖。
她没多少力气,但谢吏却不敢挣扎。
在听到洛九娘说‘不要’后,谢无陵心头更怒了,也更加确定另外一匹是给她同伙的。
他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拉至自己身前。
谢无陵大手掐住洛九娘的脖子,眼神是发了狠,“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让搜?”
他手上力气很大,掐着洛九娘的命脉,让她呼吸不畅,苍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洛九娘张大眼睛,瞳仁黑白分明。她眼角湿润,声音也带了些沙哑的哽咽,“因为、不想让郎君看见。”
谢无陵:“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知道的?”
如果她承认,他或许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她一条生路。
洛九娘闭上眼,不再看他,也不再言语。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里,只有谢吏翻找东西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须臾之后,身侧终于来了谢吏的声音,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刺史,东西、东西找到了。”
他掀开床上破破烂烂被褥,将找到的绢布递了过来。
谢无陵放开洛九娘,然而等他看到绢布上的内容上,神情顿时僵住。
这上面并非是什么联系同伙的证据,而是一幅贺寿图。
这幅图应该还没完成,绢布下方的名字是“景澄赠”,后面那个‘送’字才绣了一半。
景澄是他的字。
看来她是想用他的名义赠送。
谢吏呐呐出声,“过两天便是徐夫人的寿辰了,这幅绣图应该是如夫人准备的。”
看着手里的贺寿图,一瞬间,谢无陵心头涌入很多复杂的情绪来。他合上帕子,一低头,亲眼看见洛九娘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刺史,如夫人昏到了!”
谢无陵眸光黑沉。
他将绢布丢下,扯过洛九娘的手。这时他才发现,她身上滚烫得吓人。
“快去找大夫。”
谢吏:“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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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娘醒来时,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她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