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在这件事里, 他明明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方。
他们中间横亘着一条河,谁也不愿意跨过去。
——直到今晚的这场火。
在那种危机之下,谢无陵突然觉得那条河其实并不重要,他也压根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既然她不愿意跨河,那他便去河对岸找她。
这一吻很轻,比以前惨杂着欲望的亲昵要温柔许多,也让洛九娘有些不适从。
薄唇辗转反侧须臾,谢无陵才缓缓地松开了她。
他抚了抚洛九娘的红唇,她唇上并未涂任何的口脂,但却在这会儿显得格外艳丽。
气氛静谧下来。
刚刚起火的话题,谁也没再提起。
洛九娘回望着谢无陵,舌尖不经意地舔了下他指腹抚过的地方。
随后,她扬起脖子,主动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了一吻。
谢无陵稍怔。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洛九娘从未这般主动过。
几乎是一瞬间,一股气血涌入脑海里。
他掐着洛九娘的后颈,将她拉至了自己的怀中,进而加深了这个吻。
之后的事便如同南桥院的那场大火,来势汹汹。
夜深露重,情愫暗暗滋生。
谢无陵从身后抱住洛九娘,在她精致的蝴蝶骨上落下一串串濡湿的痕迹,“以后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都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后面‘知道吗’三字带了尾音,有些发颤。
洛九娘没说话。
她这会儿已经快撑不住了。
谢无陵不等洛九娘回答,直接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后,他又掰过她的下颌,滚烫的唇再次覆了上去。
洛九娘喉咙里发出几声唔唔。
好大一会儿,谢无陵才松开了她的下颌,与她额头相触。
黏湿的气息在两人周围蔓延。
谢无陵喘着气,声音透着沙哑,“阿竹,四年前的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今日得到南桥院起火的消息后,他脑海里全乱了套。
那一刻,他心头赫然起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抱着洛九娘,眼神里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不是世家君子,而是外人口中的乱臣贼子。即便她重新嫁人,甚至还生了孩子,他也有的是手段,将人重新夺回来。
洛九娘异常的难捱,谢无陵明明知道自己的弱点,却迟迟不肯放过她。
他就是要朝自己要个答案。
洛九娘在他的‘逼迫’下,她点了点头。
谢无陵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忽然灿然一笑,又重新将她压在了床褥之上。
…
从那天后,洛九娘便留在了谢无陵的安泰院。
至于南桥院,应是不打算住人了。
阿月说南桥院连连发生两起火灾不吉利,本是一句没有依据的话,谁知一向杀伐果断的谢无陵却当了真,派人将南桥院修葺后,也不再让洛九娘搬回去。
建康的冬天似乎过得很快,转眼又一年的年末了。
因谢无陵如今的身份,这个年过得极为隆重。
不知是不是外人说了情,徐夫人并未回曲阳,带着徐曼青、徐曼茹两姊妹在明松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直到团年的那晚才出来。
年节前,洛邵也从荆州回来了,他在建康没地方去,洛九娘便叫他来了司马府。
每年这个时候,阿隽是最开心的,他不仅不用练功,还会收到大人的礼物。
徐夫人以及徐家两位姊妹给了他金花生、金瓜子等一些小东西;洛邵则送了他在荆州买的玉雕蜻蜓。
宇文骅也特意派人送来了礼物——一块上好的砚台。
毕竟阿隽也到了识字习文的年纪了。
洛九娘看了眼阿隽收的礼物,又看向了谢无陵。她不语,但眼神却是在询问他:“你的呢?”
谢无陵眉梢微挑,眼神示意了一下谢吏。
谢吏了然,退出了房间。
等他再次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支长枪。
看长枪的样式,是为孩童量身定做的。
谢无陵道:“阿隽身量长高了,那支长枪不适合了。”
阿隽一见到长枪,眼睛都亮了。
别人送的礼物,要么是吃的,要么是玩的,唯独谢无陵与宇文骅送的,是对他最有用的。
看阿隽脸上的兴奋之色,便知道这长枪是他极为喜欢的。
即便如此,阿隽也并未立即冲上去接过,而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谢无陵。
这个人太凶了,他的东西他不敢要。
“看着我做什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