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心爱之人的……
鲜血浸染红了她的嫁衣,宛若绽放的曼珠沙华。
赵嶟颤抖着捧着尹瑶迦的脸颊。
她的皮肤比冰雪还要冰冷,毫无半分温度。
赵嶟的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一阵轰鸣,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浑噩无助。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眼前的景物逐渐颠倒变形,摇摇欲坠,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模糊且零碎,是他们的曾经,是最珍贵的回忆。
她笑靥如花的偎依在他的怀里。
他宠溺的看着她,轻抚她柔顺的青丝。
他的欢喜,他的哀愁,都只为她一人盘旋。
水晶碎片扎进肉里,疼痛钻进五脏六腑。
“小迦……尹瑶迦……”
“尹瑶迦!”
赵嶟叫着她的名字,声嘶力竭。
可她没有半点反应。
一幕幕像镜子般碎裂,在他面前支离破碎……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他挡?”顾洺痛苦的捂着脸,泪流满面。
心口传来剧烈的绞痛,顾洺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淌,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救护人员涌了上来,赵嶟紧攥的手松开了,他眼中的泪滑落眼眶,带起灼烧般的火辣。
赵嶟跌坐在地上,怔怔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绝望。
余沐霖扑过来,像疯子似的拼命捶打着赵嶟,他哭的歇斯底里,嘴里喃喃自语:
“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他哭喊着,嘶吼着,如同癫狂的病患,“尹瑶迦,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
“求求你……”
哪怕代价是他的性命。
哪怕是永生永世再也不能拥有她。
他都愿意。
锥心刺骨般的痛蔓延,赵嶟彻底陷入昏迷。
*
再次醒来是三个月后。
医生说赵嶟的体质很好,本该早早苏醒,可是因为心理因素,导致最近才恢复正常。
正常?
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正常了吧。
仿佛从遥远的地狱爬上来,却又被残酷的推进深渊。他每呼吸一次,都是煎熬。
怎么办?她在哪儿呢?
他的小迦会不会害怕?
他的小迦会哭鼻子吗?
她会想他吗?
他永远忘不了,她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一度觉得活着也毫无意义。
甚至想追随她而去。
直至某一天清晨,微风浮动沙白窗帘。
他发现小迦就躺在他床边,睡得很沉,长长卷翘的睫毛微垂,精致小巧的嘴巴轻轻喘息。
她的唇噙着浅浅的弧度,安谧而美丽。
仿佛一副画,静止在此处。
赵嶟贪婪凝视着她的眉眼,恨不得将她深深镌刻到灵魂里。
他的小迦,回来了。
从此以后,赵嶟似乎真的变回那个强大坚韧的男人。
他照常工作,按时归家,有时还会面带笑容,虽然偶尔也会露出几许疲惫,但是更多的是幸福与愉悦。
别墅的佣人们松了一口气,女主人不在了,可只要男主人不消沉颓废,这个家就还不至于垮台。
日子总是要过的,不是吗。
然而,一天天过去,赵先生的举动越来越诡异。
每天的餐桌需要摆上两副餐具,赵嶟会温柔地投喂他身旁的“夫人”,并细心的为“夫人”擦拭嘴角。
“夫人”喜欢好看的衣服,昂贵的珠宝,商场里的新品都要提前买回来送给“夫人”。
除此之外,赵嶟还特意请了两位造型师帮忙,每天给“夫人”梳妆打扮,把“夫人”收拾得光鲜亮丽。
佣人们不懂赵先生究竟在做什么,只能私下里讨论猜测。
“我看赵先生八成是被鬼附身了。”
“对呀,别墅里哪有什么‘夫人’,全是赵先生一个人的臆想!”
“你们就不觉得恐怖吗?这种事情太邪门了!”
不过赵先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冷漠从容的赵先生了,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阴晴不定,暴虐易怒。
一旦佣人们对“夫人”的存在产生质疑,他便会立刻翻脸,冷言相向。
赵先生脾气暴躁起来,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闭嘴!”赵嶟冷喝,如同无尽尸海爬出来的恶鬼,浑身戾气骇人。
佣人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议论。
“我警告过你们多少遍?不准在背后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