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葵眼一下瞪圆,悄悄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暗骂一句:谁跟他两小无猜啦?他们明明有猜!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没被?踩着一样,将剥好的鸭蛋放进她碗中。
不会是踩错了吧?阮葵惊讶低头,辨认了好几遍,心里只犯嘀咕:没踩错啊?
“到了年龄,成亲不过是水到渠成。我也听闻过外面的那些?话,也曾想过辩解,后来想想也罢了。我的确是比旁人幸运太多,若是这些?风言风语能?让他们心里好受些?,那便让他们传去吧,日子究竟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元兄弟小小年龄就能?这样通透,真实了不得,要是我弟弟能?有元兄弟一般懂事,我就心满意足了。”秋娘感慨。
元献目光投向宋勤,却道:“宋学弟已经十分优秀了,若我不是比宋稍幸运一些?,遇到了岳父岳母,不一定能?比得过宋学弟。”
“这话说的……”秋娘举起茶碗,“我以茶代酒敬元兄弟一杯,你这样心性的人若是不能?高?中简直是天理难容。”
“秋姐姐严重?了,我敬秋姐姐。”元献笑着也举起茶碗。
这会儿气氛正好,家丑又不好外扬,阮葵没好说什么,还和他们一起碰了碗,待告别后上了车,她才给了元献一脚。
“你一天到晚在?外面编排我什么!”
“我说妹妹坏话了吗?我怎的不记得了?”
阮葵一叉腰:“你说什么我们两小无猜、水到渠成,根本不是这样!”
“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他们又说起了,我只好省略一二?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不、不是大事儿,你就能?胡说八道了?”她抬起头,理直气壮道,“你当着我的面都?敢和人乱说我的事,谁知道你私下是什么样的?”
元献笑着抱住她:“我哪儿有什么私下?我不是整日都?跟妹妹在?一块儿?真生气了?真生气了,我往后不跟旁人说我们的事了。”
其实她也没那样生气……她抿了抿唇:“噢。”
元献摸了摸她的脸,似是无意提起:“妹妹想和宋学弟一块儿进京吗?”
“和他一块儿干什么?我们和他又不熟,若真一块儿,路上说不定还得照顾他的行程,我看我们还是自己走比较好。”
“也是,但去进城路远,一块儿走总放心些?,我们还是和二?哥一块儿吧。”
“若二?哥考不上呢?”
“那只能?花些?银子请人护送了。”
阮葵点点头,将先前那茬儿忘了,抱住他的腰,仰头看他:“咱们去了京城,是不是得去大伯那儿住?”
“祖母肯定会让我们去大伯那儿住,但我会跟祖母说清楚,到时我们自己在?外面租个小院就成。不过,毕竟是大伯,还是得上门拜访的。”
“行行,那我就放心了。”
“不想去大伯那儿住?”
“嗯,和他们在?一块儿好不自在?。”
“那我们就自个儿住。”元献笑着摸摸她的头,“到了,下车吧。”
她扶着他的手跳下马车,往前一个趔趄,撞了他好一下。
元献稳住,只是笑着提醒:“慢些?。”
“我知晓!”她嘴硬一句,要往垂花门里走,却被?玉匣拦住了。
“少?爷、少?夫人,喜事,藕香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
“啊?”她一脸茫然?,“什么时候的事儿?”
玉匣领着她往藕香的屋里去:“就是今儿中午的事儿。其实早说要生了的,只是藕香说了知晓您害怕,没让我们跟您说。也是刚巧了,您今个儿刚出门,她便发动了,生得倒快,没吃什么苦头。您进去瞧瞧吧。”
“我在?外面候着,妹妹去看。”元献停在?门外。
“行。”阮葵面色有些?凝重?,上回唐姨娘产子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这会儿即使是听玉匣这般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房中都?收拾妥当了,一点儿血腥味儿都?没有,只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藕香这会儿正醒着,听见?她们说话,便要起身行礼:“少?夫人……”
阮葵急忙将她按回去:“你赶紧躺好,不要吓我。”
她面色的确不太好,但满脸都?是笑意:“小姐放心,我没事儿,没吃什么亏。”
阮葵叹了口气:“你看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还说没事儿呢?不是备了许多补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