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了。
就小区这点人流量,跟大市场和当时印刷厂旁边完全不能比。
而且,那两个地方,都是路边摊,咬咬牙,尝个鲜就拉倒。
这边要是报了中午小饭桌,那就是一个长期的支出了。
多少人一家三口的一天三顿加在一起也就十五块。
王雪娇觉得自己这个定价,足够吓跑很多人了,说不定只有三五个孩子家长愿意掏。
如果夏老师要租门面房,就不可能只收三五个孩子。
饭钱定得贵——孩子少——夏老师不愿意带——这事就黄了。
是夏老师不愿意带,不是我们小吃店拒客。
就算传出去是订价高,那也可以是小年轻店主不懂事,不知轻重,以为有钱人就是凯子,乱开价,然后受到了社会的毒打,小饭桌没办起来。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开心!
第二天的中午跟前一天差不多,一点就没人了,王雪娇跟张英山两人一边做蛋糕胚,一边闲聊天。
王雪娇感觉到张英山对自己的人际关系特别在意,除了没有直接把“你有没有男朋友”问出口,围着那一圈,绕了好久。
相反,问到他的时候,他就说得特别含糊,父母没了,家里居然也没有往来的亲戚,又不是战争年代逃荒逃散死绝了,这年头可不流行“断亲”/
再继续问,他说他平时也没什么好要的同学朋友,就是跟同事往来,感觉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王雪娇确定,他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要隐瞒。
说一个谎,需要一百个谎去圆。
他不想露出破绽,就要彻底装死。
王雪娇心里冷笑,谁心里都有秘密,她又没主动打探他。
他在这问东问西,查户口似的查半天。
做为外交对等原则,他想问别人什么,就应该自己先说自己的情况。
他倒好,自己一丁点也不漏。
不行,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王雪娇坚信,同事之间,特别是对这种神神叨叨,一心打探别人隐私的同事,得保持距离。
她曾经吃过亏,在心里深深刻下记忆:千万不要因为平时一点小恩小惠,就觉得自己跟这个人关系特别铁,觉得他好像爱上我了,等到两个人竞争一个岗位,竞争一个名额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做利益面前无男女,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问了两句,张英山也感觉到王雪娇在打太极,他便不问了。
屋里只剩下了打蛋器“日~~~~”的声音。
“我去小区里探探情况。”说完,张英山便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王雪娇一个人,沉默地对着蛋糕抹奶油。
脚步轻响,有人走进店,来人是夏老师和一个少妇。
那位少妇穿得过于超前:大冬天的穿着裙子,当然是厚呢裙,以及一条过膝长筒靴,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皮大衣。
容貌清秀,连发型都是黑长直,齐刘海,眼睛里都装着满满的纯真。
在现在这年头,她这模样,走到大街上会被人侧目议论。
不过王雪娇毫无感觉,在她的世界里,这不就是普通爱漂亮的女人常规操作么。
她看少妇的眼神,跟看普通客人没有区别。
之所以王雪娇确认来人是少妇而不是少女,完全是因为她手里挽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女孩子,以及那个女孩子叫她“妈妈”。
一大一小两人鼻子以下部分非常相似,是后妈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夏老师笑道:“老板娘,我来给你介绍生意了。”
他摊开手掌,指向少妇:“她想订孩子的午餐,找你问个价。”
“十五块钱一餐,两荤两素,一份水果,一份酸奶,如果不吃酸奶,可以换成豆浆,一份小点心,也是我们自己做的。”
“是这种吗?”少妇指着王雪娇刚才在抹的蛋糕。
“鲜奶蛋糕,是备选的小点心之一,还会有饼干、中式糕点……如果孩子吃什么东西会过敏,或者因为信仰,不能吃什么东西,要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会为孩子做特殊餐。”
少妇对蛋糕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夏老师却眼睛一亮:“这是鲜奶油做的?多少钱?”
“对,两块。”
“给我拿一块。”夏老师马上掏出两块钱,放在桌上。
用瓷碟装着的小蛋糕和银叉子一起递过去,夏老师眉开眼笑:“哦哟,老有腔调咯。”
一口华亭腔的普通话。
他叉了一小块蛋糕,咽下去,眼睛都眯了起来,满脸的陶醉:“味道一模一样……”
少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