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山指了指冰柜里的另一包,丁老板两口子认真切了好久的肉糜:“这不是有剁好的?”
“不,我要自己剁。”
张英山看着她紧绷的下巴,冰冷的眼神,柔声问道:“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肥狼,那王八蛋取消交易了,我刚跟刘智勇说过了……靠!”王雪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把生姜给掰下来一块。
王雪娇看了一眼手上断成两截的生姜,这是肥狼造的孽!生姜,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张英山笑道:“毒贩为了安全,经常会取消交易,或者一次交易,要换五六个地方,都是常有的事。”
“道理我都懂,就是很生气,待到肥狼落网日,我要揍得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张英山看着她,想到她说过的她所在时代的故事,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她一定是一个无忧无虑很快乐的女孩子,对所有的不公正和邪恶都看不顺眼,哪怕知道身在危险之中,也依旧毫不退缩。
关于他为什么会对王雪娇死心塌地这个问题,他给出的答案一大半是假的,一小半是真的。
肥狼的马仔以为他是冲着钱,王雪娇认为他是冲着任务。
这样也好,也许他的死亡命运,只是被意外推迟了一段时间,真有那一天的话,就干干净净的走,不要害人伤心就好了。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继续收拾蔬菜,以此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
王雪娇在厨房里对猪肉下手了,她先把猪肉切成丁,然后抄起两把菜刀,在案板上有节奏的剁馅,声如马蹄错,刀落像过去鼓号队员打鼓,一边快,一边慢。
每剁一下,她都在心里骂一句:“我斩你个死肥狼,挖你的眼,让你看不见,我剁你个死互蛇,剥了你的皮,叫你满地爬,砍你的头,叫你活不过明天……”
“肥狼的头,像皮球,小鹿纯子来扣球,一扣扣到西班牙,原来是个骷髅头。”
“星期天的早晨白茫茫,死毒蛇的小弟排成行……”
她把她人记得的所有骂人的词和童谣都念了一遍。
骂完,肉馅也斩好了,王雪娇心情舒坦多了,往肉馅里加入调料、切成小粒的酸豆角,然后把肉馅搅拌上劲。
馅好了,面团也发好了,王雪娇擀了她最热爱的薄皮,再往里面装多多的馅。
包好馅再醒发一次,就可以架笼屉准备蒸了。
包子刚蒸好,面香和肉香就手拉手拦在路上,把几个住在附近的居民给拦下来了,有人抽了抽鼻子:“真香,老板娘,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啦?”
“没什么,普普通通的酸豆角肉包子,要不要来一个?”王雪娇笑着说。
“酸豆角包的包子?还真没吃过,看看什么样的?”
王雪娇将笼屉盖掀开,一阵白雾猛然升腾起来,包子的香气更加肆虐。
雾气散去,只见一个个包子在笼屉内整齐排列,包子皮的底部和褶皱部分已经被肉汁渗透,透出一块一块的浅浅酱油色。
“哎,这个包子好!一看就是薄皮的。”邻居大为赞赏,“多少钱一个啊?”
“三毛。”
这是现在正常的肉包子价格,不过,在丫丫小吃店,就不正常了。
第一个买了包子的食客笑道:“老板娘,你这包子,不会是看着好看,吃起来让我三口咬不着馅吧?”
王雪娇也笑起来:“那不能,你第二口就会咬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此处离馅还差两口。’第四口,还会咬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已经过掉啦’。”
其他几个食客听了都哈哈大笑。
刚出笼的包子烫得很,食客小心地浅浅咬了一口,就已经看到里面的肉馅了,绿藤市此时卖的包子只有大肉包、麻油青菜包、糖三角和馒头,哪里有酸豆角这种花哨的玩法,实在新鲜有趣。
酸豆角的酸恰到好处的生津开胃,让原本不是很饿的食客忍不住又马上接了一大口。
不必说极其暄软的包子皮,鲜美多汁的酸豆角肉馅,也不必说那一口下去,浓郁的香气在整个口腔久久留下不肯散去,单是这包子的个头和肉馅的大小,就比寻常三毛的肉包要大一圈,起码得卖五六毛钱一个。
食客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板娘今天是怎么了?做善事呐?”
“没什么,快过年了嘛,心情好,给大家都散散喜气。”
“哦,哈哈哈,谢谢谢谢,祝你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谢谢。”王雪娇眼睛弯弯,笑得灿烂。
忽然,王雪娇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糟心的、而且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肥狼的身影,从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