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必须得速战速决。
王雪娇深吸一口气,对着张英山缓缓眨了一下右眼,张英山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对着她慢慢眨了一下左眼。
当张英山左眼睁开的瞬间,他整个身体猛然向下弯折,歹徒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左手没有控住他,右手握着的枪也没有及时调整枪口,就在这一瞬间。
枪响了。
王雪娇按下了扳机,不偏不倚,打中了歹徒的胸口,血花四溅,喷了张英山一背都是,她也不知道歹徒到底死了没有,又连扣三下扳机。
歹徒颓然倒下,周围发出一片惊叫,警察急忙上前,封锁现场,不让无关人员靠近。
王雪娇抱着衣服上前,张英山伸手要接,王雪娇让他转过身:“噫,一身血,把衣服都蹭脏了,你把背心脱下来,我给你擦擦。”
张英山愣了一下,王雪娇催促道:“干嘛,他叫你脱,你脱那么快,我叫你脱,你一动不动,是什么意思?!快点,擦完穿衣服,想被冻死啊?”
张英山轻笑着把背心脱下来,递给她,王雪娇抓着背心干净的地方,对着他的后背来回猛擦,最后,她拍了拍沾过血的地方:“行了,穿吧。”
张英山往头上套棉毛衫、扣衬衣:“你拍这两下,真的像给猪肉拍淀粉,下一步,就该下油锅了。”
“少贫嘴,快穿衣服。”
“其实我不怕冷。”
王雪娇鄙视地斜了他一眼:“嘴都冻硬了,还说不怕冷。”
张英山轻笑着:“真的,我经常冬泳。”
“喷嚏打得震天响,还说不冷,怎么,喷嚏也是装的?。”
“只是对冷空气有点过敏。”
王雪娇看见他太阳穴上有一块红,以为是歹徒甩在他脸上的血点子,她抽出一张纸巾,对着他太阳穴用力一擦。
“嘶……”张英山眉头猛然一皱。
“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王雪娇这才发现,那是一块破皮,她手上没有碘伏红药水也没有创口贴,但又觉得应该干点什么以表示歉意,脑子一抽,踮起脚,对着伤口吹了两下:“要不要去我们小区卫生院?”
张英山被她吹得愣在原地,只觉得心跳比刚才被枪口顶着太阳穴的时候跳得还要快。
等她开口说话,才醒过神来,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不用,还没到医院就愈合了。”
市局的同志们动作就是快,说话的功夫,歹徒的尸体已经抬走,地上的血迹也被冲洗干净了。
王雪娇凑近看了看,还蹲在地上用力吸了一口气:“嚯,专业啊!连血腥味儿都没有,要不要再拿84浇一圈,就不会有荧光反射了。”
韩帆将水管放回车里笑道:“你的思考方向让我感到害怕啊……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毫无疑问,是正义的伙伴。”王雪娇笑嘻嘻。
开枪了,死人了,回去得写报告了。
幸好现在是九十年代初,各项规章制度都不齐全,不然就冲着王雪娇没有持枪证就开枪,她不知道要写多少报告,接受多少询问。
王雪娇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嗯,容我回家先拿点东西。”
韩帆:“只是问几个问题,又不是要关你,不用回去拿衣服的。”
“我回家拿点吃的,估计你们这一晚上完不了事吧?”王雪娇看着另一辆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估计是跟歹徒一桌聚赌的人。
韩帆听说有吃的,严肃酷炫的兵王瞬间变成蕉太狼,他双眼放光:“好啊好啊!”
“那我走了!”
韩帆见王雪娇要跑,忙出声喊住了她,他拍了拍身边的警车:“上来,哪能让您亲自走路啊!”
王雪娇跑回家,郑月珍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见她进来便抱怨道:“你干嘛去了,放个焰火,放得人都没了。”
“出事了啊!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啊!哎,真是,太不关心这个世界了!我加班去了,你先睡吧。”
王雪娇去厨房,发现唯一能在市局吃起来的,只有条状的水磨年糕,她抓起一个塑料袋,把水磨年糕、炼乳、从小吃店带回来的炸串特调酱、白芝麻,全部扫了进去。
放鞭炮放焰火的人大多已经回去睡觉了,只有零星几处还传出仍未尽兴的声响,以及关着车窗都能闻见的硝烟味。
警车碾过地上一堆一堆的焰火壳子、鞭炮纸灰,向市局呼啸而去。
“为什么别人穿警服,你没穿警服?”王雪娇好奇。
张英山解释道:“我不当班。”
他住在市局的宿舍里,虽然不当班,但也在办公室里忙着整理资料,不断完善他编写的技术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