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怀竹闭目思索片刻,“《六韬》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真正被蒙骗的人,如宁清辞,稍一点拨,便能知道真相。那些‘深信不疑’之人,如那日昙灵教外所见,他们所求实为一个‘利’字,算不得无辜。”
“那么,我可给刑大哥这个保证。心无恶念之人,即使不认同清幽阁,我们也不会杀他。”幽昙看着刑怀竹,认真回答。
刑怀竹点头认可,端起茶盏,“如此,我蜀山也义不容辞,除血玉教,保卫中原江山。今日便以茶代酒,给昙姑娘一个承诺,蜀地各派,交给我们蜀山,定让清幽阁满意。”
幽昙伸手按住了刑怀竹正要饮茶的动作,“这件事,蜀山掌门知道吗?”
“正是家父让我前来。”刑怀竹坦白。
幽昙松开了刑怀竹,也端起茶盏,“晚辈谢过掌门。”
两人以茶代酒,击盏为誓。
次日,幽昙便带着水灵辞别了蜀山。
欧阳澈决定再在蜀山留几天,然后就回欧阳家,他已经放弃了和幽昙过不去,虽然对昙灵剑还是有所偏见,但也相信幽昙和以前那些抢夺昙灵的人不同。
蜜师姐和丹师兄也启程往南疆去了,他们要把这次的情报尽快带回去。他们在南疆联合术士们成立了一个联盟,一起对付焕月宫,这次的怪东西肯定不止有这些,该如何防范、如何对付,他们要尽快和同伴们去说。
幽昙和水灵下山时,欧阳澈追了出来,“娄江门的事,你还不知道吧。等你回去,那个言轻絮定不会把详情告知。我们欧阳家有渠道,打听到了现场的情况。”
幽昙有些玩味地笑着,“你们欧阳家,到底是擅长阵法,还是擅长情报?我可越来越好奇了。”
欧阳澈尴尬地干咳一声,转移视线,“我们家奉祖先之命监视昙灵,和昙灵剑主有关的事,我们当然要关注。”
幽昙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正要答应听他讲讲,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了嘴又愣了一下才出声,说出了一句:“虽然是详情,也请你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
水灵噗嗤笑出了声,看来欧阳澈在幽昙心中留下的印象,是话多。
欧阳澈再次尴尬地干咳,然后讲娄江门发生的事道来,“娄江门的门主叫君昊焱,与言庭岚言将军可谓关系密切。不过言轻絮到了恒州后,第一件事却是带着宁清辞去了无欢馆看戏,恒州向来以戏闻名,那天馆里演的是《霸王别姬》。
“其实演的是什么不重要,但怪就怪在,那个扮演虞姬的,竟然被那个扮演项羽的,当众在台上杀了。这个‘项羽’还突然跳下戏台,就往一个观众身上刺,那个观众恰是一名娄江门弟子。可想而知娄江门来了不止一人,而‘项羽’也必然有同伙,馆内顷刻间便是一场混战,言轻絮和宁清辞也被卷入混战。
“交战双方都是娄江门的人,混战最后变成了那些娄江门的弟子一致对外,而宁清辞和言轻絮两人竟与那5名娄江门弟子打成平手,对方发觉不占便宜后便也散了。”
幽昙打断了欧阳澈的话:“他们故意自导自演闹剧,目标本就是清辞?”
欧阳澈摇头,“他们的目标本是一个娄江门弟子,但宁清辞出手相救,坏了他们的计划。”
“懂了,你继续。”幽昙能想象,清辞确实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清辞既然蹚了浑水,言轻絮必然相助,他们二人联手,对面的确不占便宜。
欧阳澈便接着说娄江门的事:“第二天,宁清辞一个人上街,遇到了和师兄走散的娄江门少主。这位少主叫管亦初,虽是少主却不被允许习武。更奇怪的是,同一时刻,言轻絮正在和两个娄江门的人在逐月茶楼,密谋怎么灭了娄江门。
“虽说如此,娄江门那些人也是很不团结,就算没有言轻絮推波助澜,他们彼此也早已在谋划着互相残杀了。但他们也知道,他们自相残杀,双方势均力敌,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于是,便让我们欧阳家的密探目睹了一场好戏。”
欧阳澈说到这里,突然手舞足蹈,语气也尽力模仿不同人的样子起来,似乎要生动还原现场,“先是娄江门的人有了动作,派人去杀想要刺杀门主的弟子。当时有人担心会失手,那派出杀手的人自信道:‘我们必胜,除非那个言家的少年此时出现。’此人话未说完,言轻絮张扬清朗的音色已然接下了他的话:‘可巧,我正有此意!’”
欧阳澈冷静了一下,“后面的事,就是娄江门两派杀来杀去。似乎是因为那个门主曾经是朝廷的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