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但林知睿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还笑啊?”林韵要被她气死了,“不疼是不是?”
“我的错我的错,”邹诚满脸心疼,“都怪我不好,还烫着呢就夹给她。”
余明远从冰箱里拿来了冰水,蹲在林知睿身边,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怎么样,严重吗?”
林知睿下意识想凑过去让他检查,委屈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头低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她生硬地推开他的手,从他手里拿过冰水,打开喝了两口。
“我没事,”冰水缓缓滑过,缓解了灼痛的咽喉,心也像得到了片刻的麻痹,她转过身,不看他一眼,“已经不疼了。”
余明远蹲在她身边没动。
陆芷:“擦点药吧?”
余明远站起身去拿烫伤膏。
“谢谢。”林知睿直接从她哥手里拿走药膏,自己去了卫生间。
涂了药膏,就不能吃东西了,她原本就没什么胃口,这下正好不用守着餐桌受罪。
林知睿回了卧室。
刚被烫到时是真的痛,但现在她又感到庆幸,让她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是的,在刚才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她只觉得难受,压抑,无所适从。
感觉自己像一个边缘人,自己的存在会打扰到他们。
林知睿突然觉得挺可笑,也挺无趣的。
她打开电脑,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
半个小时过去,客厅里响起动静。
林知睿听到邹诚说小陆你放着别弄,让他们兄妹俩弄吧,然后林韵催促说代驾师傅到了。
陆芷在门口和余明远道别,提醒他别忘了过年教授组织的聚会。
指纹锁,关上门时会有电子音响起。
音乐过后,客厅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林知睿打开一张未处理的照片,关掉,再打开第二张,再关掉,当她打开第三张时,卧室的门被打开。
余明远站在门口,火锅浓郁的味道一点点从他身后蔓进来。
林知睿暗暗地皱了下鼻尖。
她喜欢吃火锅,但她不喜欢今天的火锅,不喜欢让整个屋子都变成火锅味。
谁说喜欢的东西会一直喜欢?
即使还喜欢,也可能没有昨天那么喜欢。
余明远:“爸妈以为你睡了,没来叫你。”
“哦。”她继续打开第四张照片。
“在忙吗?”余明远走进房间。
林知睿关掉第四张照片,没再点开第五张,她直接关了电脑,并示意客厅,“不收拾吗?”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余明远抬手,“还疼吗?”
“不疼了,”林知睿躲开了他的手,站起身往外走,“垃圾扔了吧,我怕有老鼠。”
厨房里有很多厨余垃圾,林知睿披上外套,随手拿了两袋就下楼。
上海近两年推行垃圾分类,原本每栋楼下一人高的垃圾桶全都消失了。
每个小区只有一个“垃圾回收点”,而且实行限时开放,一般是早八晚八各两个小时。
紧赶慢赶,林知睿在最后的时刻把手里的两袋湿垃圾扔进了属于它们的垃圾桶中。
扔完垃圾,林知睿没急着回去,站在垃圾站门口,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她其实就是想借着扔垃圾下来抽根烟。
负责管理“垃圾回收站”的阿姨认得林知睿,用上海话和她打招呼,问她怎么这么晚出来扔垃圾。
林知睿说明天要睡懒觉,现在不扔就要在家放一天一夜会臭掉。
阿姨笑着说那就让男朋友扔好了呀,今天早上不是你男朋友扔的吗。
林知睿愣了下,然后很快明白了阿姨嘴里说的“男朋友”是谁。
她没有反驳阿姨,她笑着对阿姨说“他也要睡懒觉的呀”。
室外太冷,林知睿呆了没多久就冷得不行,她把烟摁熄,扔进垃圾桶。
转过身,看见几步远站着的“男朋友”。
阿姨也看到了,笑呵呵地说:“妹妹,柺额拉西,暖邦友哪能噶伐放心侬?”
阿姨笑话林知睿,扔个垃圾而已,怎么男朋友这么不放心她。
林知睿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辛苦了,”余明远走过来,先和阿姨打了声招呼,然后把手里的围巾给林知睿戴上,看着她被冻红的鼻尖,轻声责怪,“怎么不戴围巾就下来了?”
她小幅度挣了一下,没挣开。
阿姨在一旁看着,她不好有什么大动作,只能由着他搂着肩膀离开。
离开阿姨的视线范围后,林知睿在余明远怀里无声地扭动挣扎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