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父母，放弃公司，事业、未来。

“这不是选择题，”余明远平静地说，“你永远不在我做选择的范围内。”

“那我是什么？是那道出错的题干吗？”

“是题干，是答案，是出题的人。”

余明远长长叹一声气，不是遗憾也不是不舍，是全然的释怀。

“林知睿，你是我人生全部的意义。”

紧闭了一天的会议室门终于打开。

从里面出来的人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门口。

明亮的阳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陆家嘴三件套隔江而望，巍峨大气。

男人的目光从窗外收回，依次扫过外面的大办公室。

平凡的工作日，由于他们的工作性质特殊，一大半的人都在外面现场，留在公司的人也都在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

谁工位上的电话铃响，谁泡的咖啡香气四溢，谁养的绿萝爬上隔板，露出生机勃勃的绿。

经过他身边的人停下脚步，带着克制的好奇，点头向他打招呼。

“余总。”

他看向对方，轻轻点头回应。

只一瞬，目光就偏开，被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一道身影占据。

她怀里捧一个纸盒，里面是他办公室里所有小多肉，它们也曾出现在她那个夭折的工作室。

他有多坏呢？

眼睁睁看着妹妹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有多可怜呢？

悄悄将妹妹的多肉带回来，用心浇灌。

余明远将妹妹怀里的东西接过来，单手捧着，另只手牵住她。

“谈好啦？”

林知睿往余明远身后的会议室看了眼。

今天是余明远和姚樊正式交接的日子，整个管理层的人开了一天的会。

“嗯。”他握紧她的手，没有看身后的会议室一眼，也听不见姚樊或者谁在叫他。

离开公司后两人回了趟长乐路。

林知睿把多肉交给了许阿姨。

工作日，林韵和邹诚都不在。

两人在家里吃完饭，余明远开车送林知睿去机场。

艾瑞克和助手提前一班航班先去了日本。

换完登机牌，林知睿没急着入关，他们找了个地方坐。

余明远在打电话，电话里和突然发现被坑的姚樊扯皮，而林知睿在一旁抱着手机半天了不知道在干吗。

应付完姚樊，余明远放下手机，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发现她无比纠结的表情，善意地问：“需要我的意见吗？”

在嘉和的干预下，骆嘉言事件的热度已经下来了，林知睿重新登上微博，一口气把那些恶言恶语全给删了，还转发了嘉和的澄清通告。

她犹觉不够，说要官宣。

官宣什么？

自然是什么骆嘉言马嘉言，什么小网红大明星，她一概不放眼中，她早已心有所属，与他执子之手，百年好合。

可她挑挑拣拣，在手机相册里翻了半天也没决定用哪一张作为官宣照片。

余明远看着她划过的某张照片，“要不这张？”

那是他们相遇的第一年，邹诚给兄妹俩在家里院子里拍的。

他们的身后，白玉兰缀满枝头，明亮的光线零碎地斑驳在两人的衣衫上。

身后的老洋房，承载着百年沧桑，也见证着他们的相遇，相爱，相守。

“那年我才十二……”林知睿果断摇头，“不行不行，万一他们说你恋童。”

余明远：“……”

“那这张呢？”

“这张更不行。”

“为什么？这张照片你成年了。”

“这张照片里你太帅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她一个对摄影和美学有着天生敏锐嗅觉的人，竟拿不准一张只是作为背景的照片。

余明远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泛起柔软酸甜。

因为对她来说，有关于他的所有一切，都很重要，必须认真地抉择。

最后林知睿终于选定了照片，发了微博。

她发出去的下一秒，他的手机上收到推送。

余明远点开，倒要看看她千挑万选了哪张……

照片是从车内往外拍的。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背对镜头，站在车外几步远，单手插袋，垂落的另一只手上，燃着一支烟，指尖的星火随着风明明灭灭。

他的面前是一片戈壁，穹宇苍苍，大漠茫茫。

几分落寞寂寥，茕茕孑立。

配图文字——

2024那年1月19日，林知睿和余明远，大西北自驾游留念。

林知睿登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