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夺目。
“你喝醉了。”他表情冷淡, 眼里也无一丝情绪。
林知睿想,他大概是石头成精,没有表情,没有喜怒,也不生气,真想给他扔海里哦。
她喝多了,虽不至于醉,但看人时难以聚焦,眼神湿润迷离,表情和动作迟缓,看着有些憨傻。
“跟我回去。”
林知睿甩开伸过来拉自己胳臂的手,皱眉道:“别碰我。”
“林知睿,”他警告她,“这里不是上海。”
林知睿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里是一条商业街,全是酒吧和各种娱乐场所,来往人鱼龙混杂,就是她站在这里打车的一小会儿时间就有不少人在她附近徘徊。
如果不是余明远出现,恐怕早就有人上来搭讪了。
林知睿往前走了一步,又半步,几乎和他贴到一起才站定。
他比她高多了,离得近时,她只能仰起脖子,视线自下而上地看他。
她一脸认真地问:“你担心我啊?”
余明远不说话,路灯离得远,灯光无法辐射,只浅浅照着他半边轮廓。
眉目隐匿在半明半晦中。
但她能感受到,他一直在看自己。
黏腻的、潮湿的,令人不舒服的目光。
林知睿忍不住问出口:“你在看什么?”
他低声说:“看你。”
没想到他会回答,林知睿不可谓不惊讶,但惊讶过后,又觉得新奇。
“为什么看我呢?”林知睿反手指了指自己,“总不会因为我漂亮吧?”
她似乎听到他笑了声,又马上否决,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笑呢?
从他来到林公馆的那一天,他就没对她笑过,甚至从没有过一个好脸色。
每次见面,不是冷着张脸当做没看见,就是满脸写满了不耐烦。
林知睿知道余明远看自己不顺眼。
看不顺眼她做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成绩一般,学业一般,只会娇滴滴地和林韵邹诚撒娇。
他不靠家里,自己创业,如今事业斐然,前途一片光明。
她哪里比得上他。
除了漂亮,一无所有。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他大概是没想到她突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妈妈总说近朱者赤,让我向你看齐,”林知睿故意往他身前贴,黑色抹胸裙抵上男人的黑色衬衫,和谐得就像他们融在了一起,“那……如果你靠近我,会不会近墨者黑?”
她笑起来,“和我一样成为废物。”
“你是吗?”男人没有温度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妈妈说我是呀。”
“林知睿……”
“我不在乎,是废物还是什么,有什么关系呢?”林知睿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但你在乎,所以,为什么要来管我?”
林知睿根本没法把刚才在酒吧里的人和余明远当成同一个人。
他连穿久了衬衫上的皱褶都无法忍受,怎么能忍受那种地方的乌烟瘴气?
可他不仅出现在那里,还揍嘴里对她不干不净的小混混。
“你喝醉了。”
“我知道,可你没醉,所以我问你,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让你滚了吗!”
余明远看着突然暴怒的人,平静地说:“跟我回去。”
“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话?”她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就走。
只是才走了两步就被拽了回来。
“你放开我!”她用能动的另只手向前挥去。
又是一巴掌。
她这一下铆足了劲儿,他脸都被打得微微歪斜。
林知睿有点懵,目光里掩饰不住的害怕。
她今晚连打了余明远两个耳光。
是佛也该有脾气了。
但她看着眼前的人慢慢转回头,看着她时,依然是那样一种冷漠到没有一丝情绪的目光。
仿佛刚才她打在他脸上的不是巴掌,不过是一阵没风。
“我让你放开我!”
他今晚太奇怪,但她不愿深究,因为她也很奇怪,她可以直接无视他,却偏偏要说那些讽刺挖苦,试图让他动怒的话。
她还打了他,借着酒劲,肆意撒泼。
男人宽大的手如铁锁镣铐,将她牢牢钳制,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她急红了眼,发狠话:“你再不放开我,我就……”
“你就什么?”他饶有兴致,像猎人睥睨猎物,高高在上地俯视她不自量力的困兽之斗。
“林知睿,”他满眼不加掩饰的嘲讽,“就你现在喝成一滩泥,能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