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
“为什么你的书房里放那么多我小时候画的画?”
“因为喜欢。”
“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鸡丝粥?”
余明远不说话了。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他顺嘴说个什么理由都行,比如其他人告诉他的,比如她哪一次自己说的。
总之他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深究。
但他还是说了当年那句话。
“你忘了吗林知睿?”
这次她终于问他:“我忘了什么?”
余明远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寸寸弯下脊椎,温柔地用指腹擦去她嘴角沾上的浓稠白粥。
“忘了……”他轻声说,“我喜欢你呀。”
林知睿不可谓不震惊。
不是因为余明远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是如果当年她追问,那么这句话,早在十年前他就说了。
十年前。
她甚至都还没……
“我让你害怕了吗?”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就是想告诉她,“我原本没想这么早要你,但那天你太让我生气了,你竟然去酒吧,还喝那么烈的酒,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出现,是不是无论是谁,你都会跟他走?”
“林知睿……”他并无几分怜惜地咬她,咬她腻滑的脸颊,咬她白嫩的耳垂,咬她抵抗的手指,他说,“我等了忍了那么久那么久,才在十八岁时要了你,你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和别人谈恋爱上床做.爱?”
“别害怕,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爱你,林知睿。”
早于十年前,我就知道你了。
你出现在那人的手机相册和一言一语里。
我知道你的小名叫“睿睿”,知道你会画画会弹琴。
你喜欢什么,他们会捧到你面前,你不喜欢什么会撒娇,会掉小金豆子。
林知睿看了眼前的男人两眼,然后没什么表情地回头继续喝粥。
没有嘲讽,没有震惊,没有反应。
她不在乎他是爱她还是恨她。
就像他这个人,之于她的意义就是——
毫无意义。
余明远沉默地看着她。
他突然无声地笑起来。
是啊,他在奢求什么呢?
以为她在床上,在你身下,露出那样动情的表情是因为喜欢你?
不,她只是把你当一件趁手的玩具。
什么时候有了更新奇的,你就不再是她的选择。
林知睿喝完粥,自己把碗端到厨房。
每天早上会有钟点工过来做家务,但林知睿还是把碗洗了。
她回到房间,余明远竟然还在。
她边朝着衣橱走边说:“明天我会和妈妈说,我学校有事,没办法一直住在你这……”
“江奕去年投资画廊失败,欠了三千万。”
林知睿的脚步顿住。
他望着她,没等她反应过来,说出了让她更绝望的话——
“三千万美金。”
“你……什么意思?”
他于昏暗中望着她,反问:“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林知睿?”
林知睿半垂眼眸,抿着唇角没说话。
江奕投资失败的事,再早之前她就从林韵那里知道了。
林知睿原本以为,做生意有赚有赔再正常不过,再说,她爸爸就算不做生意,以他的名望,想要在艺术圈里吃口饭不难。
今年暑假,她去法国找他,父女俩几乎把法国几个重点城市玩了个遍,要不是林韵催她回来,他们还打算去一次瑞士。
江奕虽然什么都没和她说,但她经常听见他打电话,谈的全和钱有关。
余明远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他借了高息债。”
他慢慢走向林知睿。
软底的拖鞋落在地毯上。
像是怕惊扰小猎物,刻意放轻脚步,几乎听不见。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来到她身边。
关上衣橱门时,他说:“那么一大笔钱,利滚利,不出半个月,他可能就要变卖家产,但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手指捏住她下巴抬起来时,他说:“一个大半辈子没为钱发愁过的人,被人捧着、活在云端的艺术家,你觉得他能不能忍受穷困潦倒?哦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上那就会付出代价。其实也没什么,坐个十几年牢就出来了。”
他低头与她耳鬓厮磨时,他说:“可你忍心吗,林知睿,你忍心吗?”
他不顾抱她会让骨折的手臂错位得更严重,不顾医生说你差一点手就废了一定要好好养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