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在,他就一定也在呢?”
邹诚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她,愣了一阵才尴尬地笑了笑。
“我以为你们兄妹俩说好了一起回来吃饭。”
“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了,干吗要和他‘说好’呢?”
“是是是,是邹叔乱说话。”
林知睿突然说:“邹叔,你想去美西还是美东?”
准备上楼的邹诚停下脚步,茫然地问:“什么?”
“* 没什么,”林知睿说,“我问咱们晚上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林知睿留下吃晚饭,饭点前,余明远也来了。
林总看到继子,对比亲闺女,态度大转变。
一吃完饭,就拉着他去书房谈事情。
两人谈到夜半。
林知睿熬不住回了房间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推门进来。
脚步刻意放轻,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殊不知她何曾做过什么美梦?
柔软床垫下陷的同时,若有似无熟悉的男士香水味从身后逼近。
她身体一动不动,只轻轻皱鼻尖。
明明很淡的味道,却恰似将她囚禁于“余明远”三字中。
一笔一划,用力到深刻。
他的气息拂在她耳后,和林韵在书房聊了一晚上,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哑。
“睡不着吗?”
即使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也能从她呼吸的频率,感知她是沉睡还是装睡。
但她铁了心要当专业演员,露馅了也要把剧情演下去。
才不辜负导演编剧和观众的期待。
他在黑暗中笑,将她连被子拥进怀中,“我帮你穿衣服,回家后我抱着你睡?”
她不动,不说话,沉默如石。
他不生气,温温柔柔地蹭,温温柔柔地说话。
“林姨最近工作不顺,你别惹她不高兴,避着她一点。”
林家母女脾气一个比一个大,林知睿还小就敢和她妈妈叫板,最严重的一次,被林韵打了一巴掌,脸肿了两天。
她这才动了动,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额头抵在他胸口,闷闷地问:“妈妈怎么了?”
“你不需要管这些事。”余明远低头亲亲她发顶,然后起身,打开房间的灯。
他把林知睿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放在床边,再去拉她起来。
林知睿不情不愿坐起来,仰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很晚了,能不能不走了?”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等她穿好衣服,他们开车回滨江大道,都快凌晨一点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折腾她。
她满身抵触,他好似看不见,也听不见,我行我素,亲自替她穿衣。
抬起她手臂,穿进衣袖,扣上扣子。
她像个由他摆布的洋娃娃,美丽的死物。
他替她戴好围巾,整理鬓发,再亲亲她薄薄眼皮,温柔却不容置疑。
“好了,走吧?”
她突然抬眸,看向他,眸光里一片掩盖不住的悲哀。
“妈妈工作上的事,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为什么会这么想?”余明远弯下腰,与她视线齐平,“别胡思乱想,好吗?”
“所以是你吗?”
“不是。”
“你发誓。”
“好,我发誓,”余明远无奈地笑着,“如果我骗你,就让我……”
林知睿打断,并替他说出后面的话——
“永远失去林知睿。”
余明远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冷眼看着她的挣扎,痛苦和恐惧。
她怕他。
她把他当魔鬼。
可他不会安慰她,更不会救她。
因为他就是魔鬼。
“你不敢说?”林知睿闭上眼睛,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因为你心里有鬼。”
“林知睿,”余明远伸手捧住她的脸,平静又不容拒绝,“和我回去。”
她凄凉道:“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有,”余明远说,“主动跟我走或者被动。”
林知睿没再挣扎,她乖乖地跟余明远离开。
这么晚带走她,诸多的不合时宜,莫名其妙,但没人能阻止他。
回到滨海大道的公寓,余明远把车停进车位,没有熄火,车里打着暖气。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此刻依然无言。
车库阴冷昏暗,只有他们车前一小片车灯的光亮。
林知睿突然想起海岛的夜。
也是在车里,他以绝对的压制,要她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