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虽然还是有点不敢和他待在一起太长时间,但此刻还是关切地问:“您怎么样了?”
“还行。”
柏合野开口,嗓子却沙哑的厉害,他灌了一口水,声音才好一点:“野外工作危险等级非常高,我带队这么多年,年年回基地挨家报丧都要花半个月的时间。死人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温祈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似乎是在隐晦地安慰自己。
“异种带走了我数不清的朋友,”柏合野说,“有的我带他们回家了,有的却没有。”
他的表情隐藏在黑暗里,但温祈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仇恨。
对异种的。
温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一个耐心的倾听者。
然而柏合野却不说话了。他靠在装甲车上等待止疼剂起效,同时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以致听起来不至于那么痛苦。
很久之后,直到怀里的水壶放凉,月色也渐渐幽暗,柏合野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他睡着了。
其他猎人的行走交谈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温祈安静地陪在柏合野身边,等他醒来,再烧一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