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遇原先握着她手腕的手向上来?到她的脸庞,本?来?只是指尖偶尔的触碰,再后?来?就是五指逐渐的攀上,最后?他的整个手掌都拢着她的脸。
他依旧是不说话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理?智上来?说她应该走,但她的身体僵在那里,僵在外?面还有人在走动的“眼皮”下,只被这种久而久之未感?受到的熟悉的气息所包围。
他冰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像十?二月的雪。他的眼皮是微阖的,细密的灯光落在她的裙摆上,那些碎光似乎是努力了很久才进入到他的眼眸里。
他另外?一只手撑在叶满腰后?面的桌子上。
他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眼眸沉沉地看她。
叶满甚至有些慌乱,她试图推开他:“沈谦遇……”
他就一直盯着她,没动,手还落在她的脸上,哑声说:“叶满,你就这么狠心,非要离开我?不可吗?”
他指尖冰冷的触感?让她打着寒战。
她很多次告诉自己,她不爱他的。
从前和过去,现在和未来?,她都可以做到不爱他的。
叶满觉得不能?再和他在这个空间里纠缠,她转身要走。
沈谦遇再度攥住她的手。
压低声音的狭窄一圈里,叶满只听到沈谦遇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极少这样表示无奈。
他说:“满满,我?到底哪里待你不好?”
他到底待她哪里不好。
沈谦遇有他自己的经历和眼界,他看待问题的角度、察觉这个世界的方式、做决定的出发点,有他自己的成熟度和决断力。
但叶满也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她了解和认同的那套规则或许在他看来?是不成熟的,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搭上他的船是错的,她得到的那些便宜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些甚至从她心里要长出来?的那些柔软的感?情,总让她伤怀。
叶满的脚步停下,她收拾了一下表情,转过头,用尽可能?平和地态度说到:“沈先生?,我?们之前存在着很多的差距,您有您的判断,我?有我?的想法,或者旁人看来?,哪里都好。但沈谦遇就是沈谦遇,叶满就是叶满。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只是因为您对我?青眼有加,我?对您有所依赖。总不会真有什么真情的。”
她的眼底什么都没有。
她说他们之间总不会有什么真情的。
叶满:“我从前依傍于您,是因为我?有所求。”
沈谦遇:“那你不能?继续有所求嘛。”
叶满:“从前那般的关系……”
她抬头,澄澈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看他的时候眸底的都不见他的半个光影,“我?已经疲于应付了。”
她用的是“疲于应付”这样的词语。
沈谦遇周身的气息像是升腾都半空的氤氲水汽,一瞬间骤然消失,然后?又碎成冰片,降落一地。
沈谦遇:“所以你很后?悔,是吗?”
一直未开灯的房间里只剩外?面掉落进来?的几层光。
她孤桀地站在那儿,留给他看不透的侧影,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可以重来?,那晚,我?不会坐在您身边。”
沈谦遇垂落在那儿的手没什么血色。
记忆瞬间分裂成五光十?色的碎片,从前每每偶遇,她身陷囹圄,眉头皱成一片,为了这个圈子里恼人的事?烦忧,他总是要行自己的便利讨她过来?,他所求不多,不过是为了看她安安心心地吃饭,想让她变成风雪夜与他吃过的那一顿“杀青宴”一样,不顾这世间烦忧。
他是乐意看到她吃饭的时候这种只专注自己的状态的。
她却在后?悔这些瞬间。
“既然如此——”
他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恢复成从前那种样子,那种叶满远不远近不近看到的那种,不被任何事?所牵动情绪的样子。
“是我?打扰叶满小姐休息了。”
他眉目郎朗:“四?九城不大,往后?说不定还会遇到,届时——”
叶满:“届时我?定然不会让沈先生?难堪,他人是怎么尊重您的,我?依旧怎么尊重您。只不过关于我?叶满的任何事?,您都没有知晓的必要了。您也总不会是为了这点事?往后?要为难我?这种不足挂齿的小角色,你我?,好听点,能?论一个君子之交。”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