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城,下午回来时,手里提了不少熟食,还打了几斤酒。
接下来几天,他几乎每日都要进城一趟,从来都不空手回。
他如此讲理,别说高石头了,就是平日里格外挑剔的汪喜梅都很高兴,若吃晚饭时公公没回来,她还会刻意等一等。
转眼过去了五六天,赵吉发每天早出晚归,温云起几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这个人来得不正常,温云起盯得有点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赵吉发要对儿子做什么,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一日夜里,温云起睡到半夜,忽然听到村里人有尖叫声,还有孩子凄厉的哭喊声。
与此同时,整个村子各间房子都接连亮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住在温云起对面的文四已经披衣起身,探头往村里瞧。
温云起往外奔:“我看看去,你歇着吧。”
文四并没有歇着,跟着他一起出了门:“我也要看看那几个不孝子出了什么事。”
两人整天没少往高家院子瞧,能估算到两家之间的距离。刚才听了动静传来的方向,应该就是高家兄弟三人的院子里。
两人从村口往里走,越走人越多。
确实是高家出了事。
高木头的院子门大敞着。
此时村里来的早的人已经将所有的房门打开,正把屋中的人往外抬。
温云起站了一会儿,才从看热闹的人口中拼凑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许夫人半夜里起来上茅房,她不太熟悉这个院子,一直觉得这个院子很脏,很怕院子里突然冒出蛇虫咬人,而她每天夜里都要方便,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想改都改不了。
有夜壶,但是许夫人不爱用,用了还要洗……这院子里又没个丫鬟伺候,于是她每天夜里都要叫许秀才陪她一起去一趟茅房。
今夜和往常一样,她一觉睡醒后就开始伸脚踹边上的人,这一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脚感不对。
许秀才身子像个火炉似的,尤其是秋冬时节,摸着都很不一样,挨着他会很暖和。但是许夫人那一脚踹出去,感觉脚底有点凉。
她睡得迷迷糊糊,觉察到不对后就伸手去推。这一推,摸到掌下的肌肤很硬,还冰凉冰凉的。
她瞬间一个机灵,困意消散,吓得整个人缩到了角落,她怕是自己感觉错了,又张口喊人,喊了半天不见许秀才有反应,这才扯着嗓子叫儿子。
儿子没反应,倒是传来了儿媳妇的尖叫声。
许夫人顾不得害怕,奔到儿子的房门前,才得知儿子已经断了气。
不光是父子俩没了,高木头也只剩下了一口气。
高木头面色青紫,出气多,进气少,一看就是中了毒。包括已经没了的父子两人,面上都还是青黑色。
有人下毒!
下毒的人是谁?
所有人都不太清楚,不过,光是几个男人出事,许夫人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晚饭都是一起吃的,男人们吃的饭菜家中的女人和孩子也吃了,唯有一样女人们没吃……那就是酒!
这酒是今天才打回来的。
高木头没空进城,请了人帮忙。
不过,这时候来不及找凶手,得先救人。
村里有人套了马车去城里接大夫,好多人嘱咐说要接擅长解毒的大夫。
等到马车慌慌张张离开,地上的高木头呼吸越来越重,有人上前掐人中,更有人跑去舀了粪水往他口中灌。
粪水的味儿……那真的是谁闻谁知道。
不说院子里的人被熏得够呛,就是已经昏迷了的高木头,一沾粪水,瞬间就像是脱水的鱼一般开始挣扎,然后吐了个昏天暗地。
吐了就好。
也有人大着胆子就给许家父子灌粪水,奈何两人已经断了气,肚子灌胀了,二人也没什么反应。
高木头吐完了,整个人奄奄一息。值得一提的是,何氏也喝了些酒,还没喝粪水就开始吐……也多亏了她吐,不然,照样要没命。
这一宿,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没睡。
快天亮时,大夫才赶到。
许家父子身子都僵硬了,大夫只看一眼,都没上手去摸,转头就去看高木头。
“是中毒,看这样子,好像是耗子药!”
大夫上下摸索一番,道:“耗子药无解,真正有用的解毒丸也不是我们这种大夫能拿到的。即便我有,可能你们也买不起。那个……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喝水,多催吐,我这边再配一点解毒的药材,接下来就看天意。”
高木头听到这里,心都凉了。
这会儿他胸口很痛,五脏六腑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