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分床睡。
如今上头几重长辈,分床不大可能,凑合吧。
温云起睡得是软榻,能感觉得到谭文思夜里有帮他盖被子。
*
忙碌的一日过去,翌日早上,院子的红绸撤掉了大半,但细节处还是能看得到昨天的喜庆。
温云起洗漱完,牵着换了一身红衣的谭文思准备出门请安。
看见南方,谭文思夸了一句:“不错。”
温云起一脸疑惑,她主动解释:“昨晚你那个姓周的表妹找上门来,南方把她搓走了,回头若有人陷害南方,你可要帮他作主。”
温云起惊讶:“她来了吗?没看见啊。”
“呐,就在前面。”谭文思下巴一指。
温云起也已经看见了站在路旁的周明雨,她面色是脂粉都盖不住的憔悴,看见他出现后,眼睛一亮。
“表哥。”
谭文思低头作羞涩状。
周明雨本就看她不顺眼,见她不好意思,几步上前,语气尖酸:“这就是表嫂了吧?”
“表妹好。”谭文思一副大度的模样,又扭头疑惑地问温云起,“夫君,我记得新婚第二日要拜见长辈,没听说要拜见亲戚呀,难道是赵府的规矩格外不同?”
有些外地赶来参加喜宴的亲戚不可能当日离开,那都是住在客房,并且会刻意晚起,避开新人敬茶。
周明雨是客人,起这么早杵在主院门口,确实不合适。
温云起故意道:“没有不同,只是表妹不懂规矩。她一向如此,日子久了,夫人就知道了,咱别跟蠢人计较,省得气着自己。”
谭文思眉开眼笑。
周明雨气到胸口起伏。
一双新人掠过她,直接进了主院。
无论谭文思在娘家的地位如何,总归她是谭家的姑娘,嫁妆也还算丰厚,更何况赵家主和赵大爷都知道她肚子里有了赵家血脉,自然不会为难.
上行下效,上头的两位当家人没有为难新妇的意思,底下的人也不敢作妖,敬茶还算顺利,谭文思收了不少见面礼,也送了不少礼物给其他几房的堂弟堂妹。
大家面上都还过得去,就是周氏面色有几分扭曲。并且,在赵家主提出给孙媳妇上族谱时,周氏还出声了:“爹,为了办婚事,您耽误了好多事,这族谱也不用急,回头再说……”
赵家主事务繁忙,但也隐约知道大儿媳妇的意思,他其实不抵触什么亲上加亲,赵家有如今的光景,已经不需要让长孙联姻,孙子可以想娶谁就娶谁。
大儿媳妇想要拉拔娘家,他能理解。但未来的孙媳妇以后是赵府的当家主母,至少要拿得出手啊,周家那个姑娘心思浅薄,想什么事情全都摆在脸上,这不适合。
当然了,小姑娘还小,可以慢慢教,但有更好的人选,为何要迁就?若是孙子也想娶表妹,那他还会考虑一下,孙媳妇都进门了,还管什么孙家?
“家中娶媳是大事,什么事都不如此事要紧。你既然身子不适,回去歇着吧。”
赵家主的话中已然带上了几分不满,大儿媳妇简直是拎不清嘛,自己儿子成亲,她搁那儿天天装病。
这儿媳妇也不是太差,两家算是门当户对,婚事已定,她还在那里别扭,难道以前的机敏聪慧都是装出来的?
周氏当着一家人被公公拂了面子,颇有些下不来台,气冲冲回了房。
新媳妇进门,婆婆都要立规矩,一天三顿都得伺候婆婆用膳。温云起都不用想,就知道周氏会为难儿媳妇。
上辈子赵裕丰还妄想着妻子进门过后与母亲和睦相处,他以为母亲会渐渐接受儿媳妇,后来看明白了母亲心意,特意请了父亲出面借口让妻子好好养胎,谭家姑娘这才不用每顿饭都站着伺候婆婆。
温云起当然不会让谭文思受这份委屈,掐着时间陪谭文思一起去请安。
周氏正在喝茶,周明雨在她旁边,两人有说有笑,看到二人进门,面色都不约而同沉了下来。
“裕丰,为了办婚事,你这个把月几乎什么都没干,该忙就忙,身为男儿,还是要以正事为重。你媳妇都进门了,我再不喜欢也只能接受。”
谭文思一直站在温云起旁边做小媳妇状。
周明雨很看不惯她:“表嫂,刚才姑姑都给了你改口礼,怎么你都不来请安?傻愣愣地杵在那里,这就是谭家女的教养?”
谭文思笑了笑:“表妹说笑了。我只是没见识过婆婆这般和颜悦色,之前见婆婆,她都是一脸严肃,乍一见婆婆的笑容,有些惊着了而已。”
她含笑上前请安,“媳妇给婆婆请安。”她抬起头,“婆婆对待晚辈如此温柔,应该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