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罪, 无人得知, 他真的是痛到夜里都睡不着, 感觉前路一片黑暗, 凭他自己是绝对还不出齐姨母给的银子, 他这些年跟家里几乎断绝了关系,也没有结交什么友人,唯一一个能求助的人就是江秋雪。
他一伸手, 死死抓住江秋雪的袖子。
蒋俊康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柴房之中,虽然才搬来一天,但是这里面已经有了不少异味。江秋雪一进来就闻到了,这么重的味道, 多半吃喝拉撒都在这儿……想想就知道有多脏。
她本就不想被他抓,好不容易撒开了, 结果他又抓上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一退,自然避开了蒋俊康的拉扯,江秋雪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地上的蒋俊康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他又不傻, 哪里看不出江秋雪的嫌弃。
齐文思在边上笑看着,这一双有情人这么多年不离不弃, 始终惦记着对方,都觉得是原身的存在让他们不得相守。
而实际上,如果真有那么爱,什么荣华富贵都可以抛却才对。
要了荣华富贵,又想要相守,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
“江姑娘,你看他都这么惨了,如今连话都说不出来,再过一段时间,整个人会变成废物瘫子……这可是你年少时的心上人,是你孩子的爹,你真就舍得?”
江秋雪舍得!
让她用全部的积蓄来换蒋俊康的平安……实话说,她做不到。
辛辛苦苦十几载,好不容易才攒下的银子,绝对不是拿来这么花的。
五千两银子的积蓄,她摆脱了目前的困境后,从此金盆洗手,下半辈子都花用不完。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江秋雪扭头大吼。
齐文思气乐了:“你别跟我嚷,别人不知你的底细,我可是清楚的,你为何能在那些男人之间如鱼得水,还要我提醒吗?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被算计,他们会怎么对你?”
江秋雪面色变得煞白。
齐文思故意这么说的,见旁边的蒋俊康若有所思,笑吟吟道:“不过,你放心,我是从大山里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还没胆子跟那些老爷们说话。”
那以后呢?
江秋雪越想越慌张,就想开口求情。奈何齐文思已经不愿再听,转身离开了。
临走之际,她忽然丢下一粒药丸到蒋俊康面前,“把这药吃了,你的嗓子就能好。”
蒋俊康欣喜若狂,他捡起药丸就往嘴里塞。
江秋雪想要阻止,却已经迟了。
那药真的很有用,蒋俊康吃下去后就感觉喉咙中那种滞涩感减轻了许多,他大着胆子发出声音,喉咙还是很痛,但好歹是有声了。
“秋雪,你别嫌弃我。你……必须想办法救我。”
江秋雪一听这种语气,心里就很不适。
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怎么就成了必须?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是很深,可这么多年蒋俊康为了接齐姨母送的银子,愣是舍不得送齐文思离世,无论他对齐文思到底有没有感情,总归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给江秋雪妻子的名分。
二人每次见面都偷偷摸摸,离北城远远的,就怕被人看见。
每次谈及以后,蒋俊康总说让她等……一等就是这么多年。江秋雪没有名分,不图他给的好处,只图他这个人,还为他生了一双儿女,她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所有,可是蒋俊康呢,吝啬至极,摸着良心说,江秋雪从来不觉得自己欠了他。
即便两人之间有亏欠,也是蒋俊康欠她!
小儿子和小女儿如果是她为那些老爷生的,这会儿早就解了目前的困境了,母子几人不至于无人收留。
“我想救你,但有心无力。”江秋雪念及多年感情,到底是做不到眼睁睁看他去死,如果能救,代价又没那么大,她肯定会救,“你有多少银子?”
蒋俊康从齐姨母那里拿到了五千两左右,这真的不是一笔小钱,他这些年故意装穷,私底下一点都不穷,一日三四顿都在外面吃,得闲了就去花楼里找消遣。
是的,他不愿意碰疯婆子一样的齐文思,在见识了江秋雪身上有虫后那些男人对她的趋之若鹜,他害怕齐文思身上也有古怪。
他是个男人,江秋雪那边一个月能见上两面就不错了,其余的时候想消遣……那就只能去花楼。
花楼里的花样很多,只要给的银子足够,里面的那些美人完全可以把客人当祖宗供起来,若是客人有兴致,拜堂成亲之类的戏也不是不可以学一学。
总之,给足了银子后,就没有不满意的。
蒋俊康这些年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