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走进?厨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容清脚步一顿,转身?朝大门走去。
春节过后?,南城天气开始回温,然?而清晨的风里仍夹杂着一丝料峭的寒意。
彼时,容清只穿了一件低领针织衫,门刚打开一条缝儿,她立马被透进?来的寒风吹得身?子一紧,她微低着头,双手抱臂瑟缩着,再抬眼时看到?了伫立在门外的“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
容清保持着抱臂的姿态,微昂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沉静道。
“来南城办点事儿,上?午就走了,十点的飞机回京市,我看还有点时间,就想来看看你……和小霁。”周政儒的语气有些彷徨。
容清盯着他看了几秒,沉吟着点了点头:“进?来吧。”
容清领着周政儒进?了客厅,周政儒在沙发前?踌躇了几秒,才将一身?黑色大衣脱下,他安静地坐了下来,微弓着背,两只手垂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
两人陷入短暂的缄默之中。
“小霁……最?近还好吗?”
周晚霁犹豫开口。
“挺好的。”
容清忖了下,回道。
“他的年龄也不小了,再过几个?月就三十了,可以尝试谈恋爱……”
“他结婚了。”容清平静而快速地打断他。
“什么?”周政儒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转瞬间又被喜悦所取代。
“小霁结婚了,”容清的语气放缓了些,放空地盯着某处,嘴角若有似无地笑了下,“和一个?很好的女孩。”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两个?多月了,”容清顿了顿,又道,“我也是?被通知的。”
周政儒抿着唇,干巴地点着头,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可他听完容清的话却是?高兴不起来,仿佛一团掺满细沙的棉花结结实实地堵在了胸口。
容清见他默不作声,神色凝重,无端又打量起他来。
他的头发跟去年相比又白了些,也许是?刚从外面进?来,他往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显得有些凌乱,头顶孤零零地斜竖着几根发丝,像是?黑白相间的贫瘠庄稼地里插着的几棵稻草人,既不美观又不实用。
容清思忖片刻,开口道:
“今年过了,以后?就别联系了吧。”
周政儒此时像是?突然?回神似的,身?子一颤,望向容清,眼里隐约透着几分慌乱。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现?如今小霁已经成家?,我们这段失败婚姻对?他造成的伤害正在慢慢被他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抚平,他以后?会越来越好,我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容清的语气意外地平静,仿佛这些话是?一直埋藏在她的心?里,只待他来然?后?说给他听。
然?而事实是?,她前?一天还在吃儿媳的醋和为周晚霁对?自己未来生活漫不经心?的态度担忧,一切却都在见到?周政儒之后?幡然?醒悟。
放下,对?他们来说,或许都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新的开始。
周政儒安静听完她说的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慢慢定格成一抹干涩的微笑。
他站起身?,拿起大衣搭在臂间,他注视着容清,上?唇不自觉地抽动了下,然?后?像做重要决定似的坚定开口,说出的话却像羽毛一样轻,仿佛这话不是?落在地上?的而是?飘向远方的:
“好……容清,这些年……对?不起……你多保重,我走了。”
周政儒话音刚落,还未转身?,余光便?看到?了站在楼梯上?面如冰霜的周晚霁。
周晚霁昨天晚上?和虞晴的争论到?最?后?闹得有些不愉快,他这一夜自然?也没睡好,早上?不到?六点醒了便?再也睡不着,又怕起得太早吵醒虞晴,只好在床上?捱到?天光大亮。
甫一下楼,容清和周政儒两人相对?而立的一幕便?闯入他的视线,周晚霁快五年没见过周政儒,此刻隔着几米的距离,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激动,然?而只是?短暂的一秒,很快理智便?占据上?风,他攥着拳头,目光凌厉地朝周政儒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周晚霁走近,隔着一米的距离,冷声质问他。
周政儒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容清,顿了顿,道:“我刚好路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