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嘴唇越抿越紧,竟又委屈得泪珠子往下掉。
他看着明显心虚气短的荣海安,气焰越来越胜。
没一会儿,青年扯着她的袖子哭了出来,一边假哭还不忘添油加醋地控诉:
“荣海安,你太坏了!你居然为了别人这样打我——”
“……知道就好,以后离我远一点。”
荣海安惩罚他,单纯是因为不喜欢被明目张胆地耍心眼,至于谢琳琅在里面占了多少成分,还真不多。
不过经此一遭,白明煦长了记性,必定不敢随便招惹她了。
既然以后都没什么交集了,荣海安也理所应当地认为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她沉默下来,罕见地说不出什么话了,于是推了推青年,简言道:“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荣海安拢了拢衣服,刚欲再给他找条裤子,却被青年猛的抱住。
白明煦从背后扑过来,缠上她的腰腹,树袋熊般死死抱住荣海安,不让她进行下一个动作。
青年的嗓音很坚决:“我不走我不走!荣海安我不走!”
荣海安没法,刚打算采取特殊手段给他扭送回去,白明煦就敏锐地撒开手,掀了被子把自己裹进去。
两人一站一躺,相顾无言,青年警惕地抱着被子,眼睛瞪得溜圆,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如临大敌。
“……”算了。
打成这样送回家去,也不好交代。
荣海安成功说服自己,车钥匙一扔,拉了灯,随便往沙发一躺,嘱咐了一句:
“睡吧。”
白明煦眼睛一亮,悄悄冒出一个脑袋。
荣海安不用睁眼都知道他的那些小动作,凶巴巴地说:“不想睡我就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青年好似生怕被送走般,蹭的缩回被窝里,小心翼翼地觑着沙发上的荣海安。
身后的皮肉开始生出麻麻痒痒的感觉,他轻轻地换了个姿势,卧在荣海安的枕头上。
鼻尖传来清爽的薄荷味,绵软的被子贴合着臀尖,他吸了吸鼻子,竟然毫不设防地进入了深眠。
再次唤醒他的,是一连片灼热的湿意,他短暂地反应了一会,意识到什么后,唰的睁开眼。
荣海安本来就浅眠,睡眠质量不好,闭着眼睛酝酿很久才能小睡一会。
今夜也是,好不容易睡过去,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碎花挂帘后,隐约可见青年正蹑手蹑脚地往浴室走,手里拖着一堆厚重的东西。
每走几步,就战战兢兢地停下来,盯着荣海安的方向观察许久。
荣海安徐徐吐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哑声问道:“又怎么了?”
青年倏地顿在原地,艰难地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背后,嗓子里挤出几声气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荣海安拉开灯,向他走过去,耐心道:“怎么了?我看看。”
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荣海安一向宽容。
她刚要接过被子,青年侧身一躲,待荣海安看过去时,他窘迫又难堪:“不要碰。”
“……脏。”
好的,荣海安明白了。
许是哭的次数太多,青年眼睑浸着殷红的色泽,此刻怏怏地仰头看着荣海安,像是不小心犯错的小孩。
荣海安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脏,洗洗就好了。”
她一边指挥着白明煦将被褥浸泡在盆子里,一边扯过沙发上的被子铺在床上。
等白明煦回来后,整张床已经焕然一新了。
荣海安扭了扭酸痛的颈椎,拍拍手,示意他可以睡了。
没有责怪,没有嫌弃,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白明煦看着她步伐稳健地走到沙发旁,和衣躺下,打算就那么将就一晚。
整个房间最后一张被子留给他盖了。
就是当年差点冻死,被魏琼思收留的时候,她也没对他这么好过。
魏琼思和姬志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小的时候都是他们坐在公主房里玩游戏,而白明煦则独自蜷缩在角落里,搓着一手冻疮,连羡慕的眼神都不敢露出来。
魏琼思一点都不喜欢他,即便如此,她已经是唯一一个对白明煦表达过善意的人了。
白明煦日复一日地窥视着别人的幸福,可当偏爱找上他时,他却像个饿久了的乞丐,给他一碗油水,他都无福消受。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青年走到沙发旁边,轻轻推了推荣海安的肩背。
荣海安真是被他折腾得没脾气了,她双脚高高交叠在沙发扶手上,懒散地躺平,拖着调子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