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后半部分。”
说着,他放缓语速念了一遍,然后一本正经地望着荣海安,眼睛亮晶晶的,像一条忠实能干的小狗。
荣海安几乎压不住嗓音里笑意,她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眼书本,刚才随手一指,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指的是哪个单词了。
但她仍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夸张表情:“原来是这样”,旋即,她又立刻眉心紧锁,否认道,“不对,你说错了,不该这么读。”
话音刚落,单纯的小狗猛的怔住,一点也没怀疑地,就将矛头指向自己。
他立刻道歉,将就着荣海安的动作俯下身,苦大仇深地盯着熟悉的单词,急得额角生出一层细汗。
荣海安见火候差不多了,修长的手指张开,猝然盖在书面上,白明煦一懵,疑惑地看向她。
荣海安嘴角拉开一个恶劣的笑容,她眉梢微挑,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正确的读法是:paper diaper。”
“不是啊,那不是纸尿……”
白明煦猛的停住话头,缓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眼神愤愤,掺杂着些许羞赧。
但又很快意识到什么似的,抓住荣海安的袖子,惊喜道:“原来你英语这么好?”
虽说只念了一个单词,但白明煦从小跟着外教学英语,几乎立刻就听出那是标准的英伦腔。
十六岁的时候,荣海安被同乡带去柬埔寨打黑工,那里龙蛇混杂,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如果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就很容易被资历深的“老人”合伙坑骗。
吃的亏多了,会的语言自然也就多了。
不过这些,就不需要说给单纯的小朋友听了。
荣海安直接捂住青年的嘴,强行压制住他旺盛的精力。
见青年仍然不死心,她被子一掀,将青年裹住,压低声音威胁道:“快点睡,明天还要去研学呢。”
荣海安非常清楚,他有多么期待这次研学旅行。
不出所料,青年顿时安稳下来,他气鼓鼓地瞪了荣海安一眼,在被子里蛄蛹了半天,才在她怀里找到一个完美契合的姿势。
荣海安叹了一声,配合着将他后脑压紧了些,然后像吸猫薄荷般,鼻尖顶着他的发顶深呼吸一口,安然地阖上眼睛。
格木窗棂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细碎的沙砾被夜风裹挟着剐蹭上来,万籁俱寂。
被子里暖融融的,呼吸交缠,雾气氤氲,伴着绵长的气息,困意袭上心头,荣海安渐渐失去了意识。
许是过去的十几年没睡过几个好觉,荣海安出现了一些不太符合人设的赖床特征。
每当天光乍亮,白明煦起来做饭的时候,总是因为痴迷于观察睡梦中的荣海安,而耽搁了做饭的时间。
就好比现在,白明煦被她不留余隙地圈在怀里,灼热的气息从头顶洒落,像个不停散发热量的小暖炉。
青年试探性地挣了挣,睡梦中的荣海安立即压低了眉梢,呼吸的频率都加快了很多。
她头上仿佛长了两个无形的触角,臭脸的时候就是触角在收集信息,若是没有探查到危险因素,警戒就会自行撤去。
届时,荣海安的眉眼就会重新舒展开,嗓子里挤出几声轻微的气音,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白明煦每每看见这样的荣海安,心都软成一片,哪还狠得下心离开。
因此,研学的第一天早晨,没有老师的敦促,两个人自然而然地睡过了头。
等荣海安完全清醒过来,早已日上三竿。
她松开锁紧白明煦的手臂,卷着被子连续翻滚了好几圈,直到挨着墙壁,才停下异常行为。
见她终于醒来,白明煦眼睛一亮,简单揉了揉酸痛的脊骨,就马不停蹄地翻身下床,奔着红木衣橱去了。
荣海安骨头都睡软了,她单手支着脑袋侧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观望着青年的动作。
只见青年翻箱倒柜的一通找,从压箱底的地方掏出两个鲜红的礼盒。
他把礼盒放在床头柜上,从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红色夹克,眉飞色舞地对荣海安说:
“今天穿这身好不好?”
荣海安从未穿过这么鲜亮的衣服,但青年情绪高涨,她还真做不到铁石心肠。
她这张破嘴说不出漂亮话,又不太情愿表达妥协,只好转移话题,将话题引到另一个红色礼盒上。
“这个里面装的什么?”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白明煦却表现出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荣海安狐疑地眯起眼睛,她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