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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玄玉做贼心虚,下意识迎了出来,并行于孟新霁身侧。
浆果尾随其后,踏着碎步追过去,不经意间撞进青年没什么温度的深邃瞳仁,后背一凉,惊觉自己多嘴了。
他匆忙地知会一声,说要去打热水,就离开了。
荣玄玉莫名其妙地招了招手,刚欲细问,就半推半就地被孟新霁带入房中,坐在新铺好的床榻上。
刚进客栈时,为了安全考虑,顺其自然地装成一对夫妻,可陡然陷进两个人的密闭空间,荣玄玉反而有些束手束脚起来。
孟新霁将她安置好,折身去了妆台,从柜子里拿出几件物什。
视线随着青年的身影移动,荣玄玉出神地盯着虚空中一点,待到青年动作流畅地跪在她袍角之下,她脑子一卡,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
孟新霁从篗子里抽出一缕红色丝线,衔于唇齿之间,清亮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娘子,让予来为你缝补衣袍吧。”
荣玄玉险些拿不住饮秋,刚欲制止,就见青年躬身匍匐于地,肩背清瘦,腰极窄,及腰长发瀑布般铺满视线,些许从腰间漏下去,拖曳到地面上。
第56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女尊(六)
青年揪住一小片下摆, 认真地穿针引线。
荣玄玉气息一乱,一时之间,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阖上眼睛,眼前像是失去信号的雪花屏般, 一会出现卫晋的面孔, 画面一转, 又变成孟新霁的笑颜。
下摆传来轻微的拉扯感,荣玄玉深吸一口气,心乱如麻。
她想, 大概从卫晋离开的那天,自己就已经疯了。
在荣玄玉心里, 卫晋是那种哪怕死了,都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对她说声‘别怕’的人。
可当他真正消失的那一天, 荣玄玉倏地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精神的大厦轰然倒塌, 从某种意义而言,救孟新霁何尝不是救她自己?
如果孟新霁提出离开,她真的能从世界上找出第二个卫晋吗?
卫晋,真的还活着吗?
荣玄玉怔怔地垂下头,看青年耐心地理顺袍角,在她灰扑扑的长衫上, 绣上一朵活灵活现的白玉兰。
孟新霁最后打了个结,仰头吻上她的袍角, 唇齿厮磨,稍稍用力便将莹亮的丝线咬断。
从荣玄玉的角度看,便是一张漂亮的脸埋进衣衫里, 眼眸流淌着汩汩春水,楚楚动人。
虽然早已和卫晋互表心意,可卫晋顾及荣玄玉年龄小,向来只是发乎情止乎礼,从不做逾矩的事情,哪怕情到深处刹不住车,也只是包容地褪下衣物,任由荣玄玉狎玩。
胸腔里涌上一股热意,荣玄玉冷硬地推开青年,兀自走到屏风外面,跪坐于桌案前。
良久,抿唇道:“楼下的不是坏人,我守着,你睡会吧。”
青年跪坐在床边,迟钝地应了一声,双腿僵麻得使不上劲,勉强撑着床沿坐起来。
他面向里侧,和衣躺下,一动不动地盯着帷帐,自嘲与唾弃盈满胸腔。
半梦半醒间,身上好似被点了把火,挥之不去的潮热,密密麻麻地侵蚀着他的理智。
荣玄玉隐约听见猫崽子的哭叫,凝神听了许久,才后自后觉那声音是从卧房里传出来的。
她直起身,试探地叫了一声:“孟新霁?”
夜阑人静,无人回应,却仍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
意识到鬼魅之处,荣玄玉面色一变,快步走进内室,剑柄探进帐内,猛的挑起。
下一刻,饮秋一抖,重重砸落在地,卷起的帷帐也丝滑地垂坠下来。
堪堪一眼,荣玄玉气血上涌,香艳的场景在脑中反复回播,挥之不去。
帐内,青年衣衫凌乱,胸前风光一览无余,亵裤被蹬踹到脚踝处,漂亮的足弓绷紧,若隐若现的双腿叠在一起,难耐地摩挲着。
靠靠靠,怎么会这样?荣玄玉一时进退维谷。
好在孟新霁还没有完全失智,饮秋落地好似一座警钟,轰然炸响在他耳畔。
帷帐内窸窣作响,模糊不清的抽噎声落入耳中,除此之外,再没听见任何沾染情//色的声响。
青年难堪地裹住衣物,调整呼吸,极力维持最后的体面:
“娘子,无事。”
在这个贞洁大于天的朝代,孟新霁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荣玄玉隐约猜到,这一定和浆果口中提及的往事有关。
但事发突然,浆果也不知所踪,她只好在不冒犯孟新霁自尊的基础上,最大程度的照顾好他。
“郎君,这不是你的错,我去给你抓药,你需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