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一片空白,陷进那双狭长微挑的眼睛里。
他生的高挑,却不似寻常男子那般纤细,体型瘦削,几乎能瞧见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脉络。
从荣玄玉的角度看,青年身量挺拔,不卑不亢,芝兰玉树般站在眼前时,连后颈弯曲的弧度,都隐隐透着读书人不败的风骨。
很难想象,一个如此端庄守持的人,却能为她做出那样大胆的行径。
如此想着,掌心压住青年的后颈,引导着他靠近,唇息交缠,两人近得几乎不留余隙。
孟新霁咽了咽喉咙,想要偏过头,却被荣玄玉扳住下颌转回来。
“郎君,先不管那些。”
“你该想想,什么时候嫁给我呢?”
心跳如雷鸣般狂野有力,青年登时抬起头,荣玄玉没防备,两个人重重地撞在一起。
荣玄玉鬼哭狼嚎地扑在卧榻上,捂着鼻子打了个滚,眼角沁出几滴生理性泪水。
孟新霁反应过来,顾不上自己,连忙查看荣玄玉的状况:
“妻主,快让我看看……”
荣玄玉撒开手,嘴巴紧抿,鼻尖红通通的,还嘴硬说‘不疼’。
青年心疼地啄吻她的鼻尖,贴上去蹭一下,看一眼荣玄玉,再亲一下,继续观察荣玄玉,哄小孩似的,好像反复几次,就能到带走所有疼痛一般。
不得不说,荣玄玉非常受用。
吻着吻着,荣玄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青年也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缩着颈子趴在荣玄玉胸前。
胸口随她发笑的动作剧烈起伏,震得孟新霁手指发麻,软成一滩春水。
荣玄玉盯着帐顶,曳在床边的腿翘了翘。
春日的午后足够宁静,她摸上青年的耳廓,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着,一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存。
“所以,郎君想要什么时候成婚?”
“是想旅行成婚,还是几桌筵席请村里人一聚?就是没有可以证婚的长辈……要请里正来吗?还是……”
荣玄玉思考得起劲,孟新霁冷不丁冒出来,惊得她缓慢地眨了眨眼:“郎君有何见教啊?”
孟新霁眼睛亮晶晶的,坚决地摇摇头:“不要!不要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那?”荣玄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我今天就要做你的郎君。”青年口气软和起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脚都无处安放。
荣玄玉哑然失笑:“好,从现在起,孟新霁就是我荣玄玉的郎君了,可以吗?”
“至于登记,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再一起去官府好吗?”
完全抗拒不了她的情话,青年的耳朵倏地红了起来,他下意识摆弄衣角,显得有些不安,话到嘴边却变得支支吾吾。
“不是……不是的……”
荣玄玉:“?”
孟新霁眼神飘忽,显得有些局促,磨蹭半天,终于眼一闭,实实在在地讲了出来。
“不用举办婚礼,也不急着登记,别人的看法与我无关,我只在意……”
“今宵,可否成为你的人。”
俊秀青年羞红了脸,但依旧不闪不避地盯着荣玄玉。
“……”电光石火间,荣玄玉倏地明白了他话中的真意。
“好。”
—
是夜,荣玄玉老僧入定般坐在茶桌前。
卧房内水声潺潺,蒸汽氤氲。烛火明亮,影影绰绰的曲线投映在屏风上,惹得人遐思无限。
只听‘哗啦’一声,水纹荡漾,有人从浴桶里站了出来。
闻声,荣玄玉眉尾一抖,险些绷不住表面的平静。
耳畔掠过一阵香风,发尾微动,青年翩然走过,于茶桌对面坐了下来。
荣玄玉停顿片刻,手足僵硬地递上一杯合卺酒,青年握住杯底接了过去,指尖若即若离地划过她的手背。
“!!!”
荣玄玉‘噌’的收回手,不自在地咳了咳,而后故作坦然地同他交杯。
烈酒入喉,从喉口灼烧至胃部。
今夜的青年,平添几分媚,烟波款款,巧笑嫣然,像一夜成熟的果子,无时无刻吸引着狂蜂浪蝶,蜂拥而至。
月华如水,映衬得男人愈发神清骨秀。
饮下一杯酒,喉咙却愈发干涩起来,荣玄玉咬紧牙关,勉强忽略初姐的生涩紧张:“那……那我们?”
青年微顿,眼眸温和,望着她笑了笑,先一步提起裙袂起身,眼中似有羞涩一闪而过:
“妻主,且容予准备一二。”
语毕,他先一步走进屏风内,从顶端可以窥见帐幔抖动一下,继而严丝合缝地合拢起来。
荣玄玉莫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