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有一阵阵轻颤,那是激动也是悸动,还有离愁别绪以及不舍综合作用的结果。
到了军用机场,两个人站在接驳口执手相看泪眼。
随遇终于共情了她出发那天,傅竞帆送别时的感觉。
“傅竞帆,你要一路平安。”随遇笑了笑道,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多说一个字,眼泪就要盛不住了,她想给他展现璀璨的笑颜。
傅竞帆护住随遇的后脑勺将她搂进胸膛里,“嗯,你也是,我等你回来。”
“你要平安地回来,知道么?不许再把自己弄伤了。”他的眸光掠过她的小腿处,意有所指。
随遇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那是个意外。”
“我不要你有意外。说‘呸呸呸’!”
随遇:“……幼稚啊你。”
傅竞帆却很执拗,“说。”
随遇:“呸呸呸。”
这下满意了吧?
傅竞帆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那……我走了?”
随遇点点头,“快去吧~”
说要走了的人,原地又“磨磨唧唧”了十分钟。
最后还是军方的人忍不住提醒,他才叹了口气表示知道了。
傅竞帆戴上墨镜转身的那一瞬间,随遇眼中的泪珠,不听话地滚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
砸在鞋上、地上,很快隐于尘土中消失不见。
人间除了‘死别’,‘生离’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啊。
随遇望着傅竞帆登机的方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在他忍不住回首的时候正好看到。
离得那么远,他应该看不到自己落泪了吧?随遇阿Q地想。
飞机起飞,随遇一直站在原地挥手,直到它越飞越远,越飞越远,最后成了遥远的一个点。
她心爱的姑娘哭了,哭着为他送行,还强展笑颜。他怎么会看不见呢?
他远视啊。
傅竞帆一直透着飞机舷窗看着那个心爱的身影。
小傻子。
第165章 摊牌
随遇回到医院之后,就开始加班加点地工作,心无旁骛,试图用无缝衔接的充实感,来对抗傅竞帆走后带来的空虚感。
嗯,只要忙起来连轴转,就不会那么想他了。
也就不会那么难受。
除了日常基本的工作之外,和Steve教授学习讨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按照教授的理论,病情不分大小,所有的病患的病无论轻重都值得认真且严肃地对待。
Steve批判了有些恃才放旷的医生——那些只关注那种病灶复杂的大病,而忽视平时所谓的“小病”,觉得攻克疑难杂症,完成特别复杂的“高难度”手术才牛逼的人。
牛逼确实也牛逼,但Steve教授觉得那样不够踏实也不够谦卑,尤其对于年轻医生来说,这是大忌,很容易陷入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陷阱。
贺选宁羞愧地低下了头,因为曾经他就是那样的人。
一身扎实的理论,在实验室表现得也非常优秀,但真正面对病患时实操,最开始很差劲。
幸好有随遇一步步带着,“兢兢业业”地骂着,才有了现在的他。
天才从来不是一蹴而就。
或许有,但世间稀少。
而随遇就是典型的有天赋,也足够努力、足够踏实的人。
在高中时期那些国家级竞赛的角逐中,贺选宁不断追随她的脚步,深有体会。
这也是他一直迷随遇的原因,来到X国之后尤甚,觉得她工作起来,浑身都在发光。
他以为这是由钦佩转化来的更深层次的爱慕。
而傅竞帆却一句话盖棺定论,说他这就是迷弟对爱豆的崇拜。
一下子从深刻给转到了肤浅赛道。
傅竞帆那晚非常直球,“你是不是喜欢随遇?”
贺选宁在这句话之前毫无心理准备,CPU直接给干烧了。
脸上表情裂开,从震惊、难以置信、再到无地自容,最后开始惶恐。
那么明显吗?
傅竞帆一看这毛头小子的样子就知道,说中了。他心下还挺不爽的。
两个人谁都没有急于开口。
贺选宁慢慢理好了情绪,又恢复了过年那会儿的成熟持重感,认认真真地和傅竞帆说道:
“我是一直都钦佩随学姐,不止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