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依了她们,不然今天面子可就掉地上了。
在这种场合,许侍妾是没办法坐上席位的,只在角落有个矮凳,之后开宴,侍妾也不能入席,而是和婢女一起在旁伺候六皇子和皇子妃用膳。
许侍妾抬眼看到孟初,眼神一动,就落在了她发髻上的红宝石梅花流苏簪子上,她心中一酸,脸上是一点笑都没有。
“婢妾见过孟良媛。”
她看孟初,孟初也在看她的满头珠翠,这可比请安那天戴的多,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高髻中间的紫玉梳篦,耳垂上还戴了长串的珍珠坠子。
孟初欣赏的看两眼,果然看美的人心情愉悦,她让许侍妾快坐下,就自己端着茶抿几口了。
欣赏归欣赏,她可不想聊什么,谁知道哪句话不对?这可是皇子妃的地方。
许侍妾乐意不跟她多舌,她位于人下,可不想踩自己的脸抬孟初的面子,只要今日殿下来了,她伺候殿下用膳,殿下就能想得起她。
孟初见识少,怡兰却是自懂事就在宫里的,也许东西价值不敢断言,但许侍妾这些首饰,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内务府的制式,世人以紫为尊,殿下更不可能赏她紫玉的梳篦,怡兰心中有些猜测,许侍妾大概家境殷实,身份又只是侍妾,该是商户之女。
她坐下没一会儿春侍妾就来了,进来看到她在,脸白了一下,行完礼就到许侍妾旁边坐着了,之后孟初才从怡兰那知道,要是比位份高的来得迟,很有挑衅的意思,今天要不是孟初,哪怕是面上老好人的周良媛,春侍妾都吃不了兜着走。
等快开宴了,陈良媛与周良媛仍然如往常一样一起到了,现在她再看,陈良媛除了憔悴些,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陈良媛对她笑笑,“孟妹妹来这么早?”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孟初也笑笑,但实在再说不出一句陈姐姐。
周良媛还是那副不爱说话的样子,倒是少见的穿了丹红色的衣裳,这颜色都接近于正红了,她本就有几分病气般的白,在烛火下一看,只觉得有些瘆得慌。
许侍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把心里的不适压下,暗骂周良媛非要今晚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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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黑了,皇子妃这才出来,孟初匆匆行礼间,透过站在她上首的陈良媛,看到皇子妃扑了脂粉,也显得黑灰的眼下。
众人行礼后,东方氏抿了口茶:“都坐吧,平日里本宫为太后娘娘祈福,少有机会能聚一聚,今日晚宴,大家都自在些。”
陈良媛笑着搭话:“多亏娘娘疼咱们,不然哪能赴上如此好宴?”
东方氏笑了一下,把手里的茶盏放在了矮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本宫也是担心,久不出面,会误了喜事。”
站在角落的许侍妾与春侍妾悄一对眼,彼此都感觉到了,皇子妃绝不是心血来潮办的晚宴。
就在众人一时沉默之际,赵祈来了。
他大步走来,直接坐到皇子妃左侧,众人还没行礼他就摆摆手让起了。
赵祈脸上没什么表情:“既然是皇子妃难得设宴,大家就不必拘礼了。”
东方氏也没再说什么,吩咐下人摆宴,孟初她们就换位置到一个大圆桌前就座了,赵祈皇子妃坐主位,陈良媛坐赵祁右侧,周良媛坐皇子妃左侧,孟初坐陈良媛旁边,许侍妾与春侍妾则是立在一边,一人手里执公筷,一人手里提酒壶。
大概是人不算多,圆桌上彼此距离都不算近,孟初和陈良媛之间都有一臂的距离。
等菜品上完,东方氏身边的卢嬷嬷就下去吩咐唱戏的上来了。
孟初还是第一次看这么近距离的戏,两位伶人装扮好,也不要别的置景,便在旁边热闹的乐声中开嗓了。
这场戏叫《寸草心》,演的是慈母月娥自知家中贫寒,无力供自幼聪明的儿子读书科举,在走投无路下去求了当地一位无子的夫人收养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当然是这儿子状元及第后,尊养母为老夫人,又给了生母千金偿还生恩。
今晚演的这一折,便是月娥去求夫人的这段。
扮演月娥的伶人哀声连连,跪在地上膝行至夫人面前,向天立誓,只要夫人愿意收养她的孩儿,她愿永生永世为奴为婢,换夫人长寿安康。
夫人就甩着水袖连连摇头,说就算她愿意,难道她儿子也愿意吗?生母尚在,哪有人愿意以养母为尊呢?
月娥便哭天喊地,言明有自己这样的生母,儿子是不会有前程的,希望夫人慈悲应下这个请求,从此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儿子面前,就算碰面,她也会手执棍棒将儿子赶走,无论以后如何,都绝不会与儿子相认。
夫人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