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来历不明!”
裴朱媳妇尖锐的嗓音打断了衙役们的臆想,掐着腰指着祝胭辨认。老实说那日天暗她也没看清新娘的长相,但院里只有这一位,必然是新娘无疑。
“哦是嘛,来历不明,抓回衙门审审不就清楚了?是吧小娘子~乖乖跟我们走,让官爷我好好疼……好好审你。”
“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个衙役,一个五大三粗腰上堆着肥肉,眼里揣着色眯眯的不怀好意,另一个尖嘴猴腮长相阴险猥琐。
院里的女子对他们的到来无动无衷。
李大色鬼附体,身上有了反应,他视线粘在女人身上,嘴里恶声恶气的催促:“赶紧走,休怪爷爷我动粗!”
这么美的小娘子,可不能先便宜了旁人。
裴朱媳妇看得着急,她黄脸暗痘了一辈子,难免妒忌女人天生丽质的美貌,她恨不得所有勾.引男人的贱.人下十八层地狱。
裴朱媳妇转念一想,冷哼一声。
这样也好,能伺候官爷是她的福气,谁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拦了自己的路。
裴朱媳妇神气地环视一圈,仿佛这处宅子已是她的囊中之物。至于裴家弃子,胳膊拧不过大腿,病秧子一个能跟她争什么?
早在三人进来时,祝胭就起了杀心。窝在毯子中看似一动未动,实则悄无声息的屏声运气,识海里的压制有所松动,一丝妖气逐渐凝聚成团。
几人的目光恶心污糟。
祝胭轻皱眉头,手掌屈起三指成爪,骤然伸出毯子隔空要这几双丑陋的招子时,屋内传来男人惊慌的声音。
“住手!”
第7章 区区一个凡人
裴守卿冲到祝胭面前,面上紧张的上下打量她,自责浮现眼底,见着她毫发无损也放心转身,竹竿撑起的身形严严实实挡住她,极为护短地以一敌三的姿态拦住众人。
裴朱媳妇撇起嘴,脸垮了下来,两手叉腰身体攻击性前倾,从骨子里显出尖酸刻薄的模样来。
“呦,英雄救美呢?”
高高在上的尾调一如既往,裴守卿心下暗叫不好。
果然,接下来的话明晃晃地撕开他不堪的过去,不顾他人死活新鲜补刺上淋漓的几刀。
“从前吴氏病重,是谁跟狗一样不要脸的跪着求我?过去靠着姑奶奶我扔给猪吃的馊饭馊菜过活,怎么,现在披着人皮以为从头来过,哈巴狗忘记仰人鼻息,如今还假模假样学会救人了?
我呸!垃圾一样的东西!给你说媒做亲是老娘我抬举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真以为你还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做什么青田白日梦!也不想想,你都被赶出去多少年?要不是姑奶奶一家可怜你、收容你,你早死不知道多少回!
官府办事,赶紧让开!”
裴守卿汗毛竖起浑身紧绷,一席粗鄙言语让他如坠冰窖,打压得他体无完肤寸寸溃烂。
他真的不想祝胭听见这些。
美好的表象如同一个光彩陆离的琉璃泡泡,被人轻而易举地戳破一道,漏洞里灌进肮脏的污水,散发恶臭的气味。
看吧,这世道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过往的狼狈如一桶一桶泔水泼在身上,他一忍再忍,难堪从心底漫出来,丝毫不敢回望。
他害怕从祝胭眼里看出分毫的异样,与他而言,这与凌迟有何分别?
他浑身发抖双拳紧握,心口处硬生生被撕开一面无底的黑色漩涡,绞扰着心里本就不多的美好,碾压成碎,呼呼作响。
小心翼翼护宝贝似的培育在心田上名唤温情的花,小小的根茎细细嵌入土地,还未长出嫩叶就要被摧毁、被吞噬吗?
来自骨子里的恐惧,他害怕祝胭再不愿多瞧上他一眼。
不可以……
不要……
红色血丝缠绕瞳孔,裴守卿抬起头不屈不挠,生平少见的对族亲出言不逊,剔除软弱避让,他如同一个勇士向前一步分毫不让。
“官府在城主管辖时早已取缔,哪里来的官府?凡是做事总要讲证据,你们凭什么拿人?”
这话一出,两个衙役便知道此人不如蠢夫人好糊弄。
他们已经拿了裴朱媳妇的办事定金,要捉拿的这个女人又狐媚得紧,断然不是什么良家子。
既然不是良家子,左右没了依靠,有何所惧,哪怕将来事发他们也惹不上什么要命官司。
银子可以改变很多事,纲常和世俗偏见不就一张嘴的事儿,黑的变成白的,白的也能变成黑的。遍地可见,心照不宣,自古不都是这样?
官府被取缔后,他俩没少干欺软怕硬,收敛钱财的活计,乡下的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