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瓷碟里茯苓糕玫瑰饼。家中角落无一不摆放着男人归家时为她添置的各式礼物。
城里的工钱确实比村里高上不少。
祝胭穿上鞋,手持油灯出了卧房,将院门口两盏方形灯笼一一点燃。
时至丑时,夜深人静,远处人家传来几声犬吠。她倚靠在木门旁,心境与初来时天壤之别。
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回来。
屋里同样留下一盏灯,回到卧房褪.去衣裳,躺下后盖上被子,意识昏沉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夜里鸡叫了几轮,雨势渐小,桂花树上月明星稀,四下寂静。
裴守卿是寅时一刻回到丹桂村的。
狐妖袭击后的伤口过于明显,为了不露馅儿,道一用了许多法子才让皮肤逐恢复原貌。
上药时肩膀的痛楚记忆犹新,细沙漏斗流散的时间漫长得很。他不习惯夜不归宿,心里着急,没有一刻不思念着祝胭。
乡间道旁人户已然歇息,沿途一片漆黑。远处传来两三声犬吠。
过了石板小桥,豆大的烛光甫一出现,犹如灯塔之于航船,犹如风浪之于港湾。
思念积攒,到达顶峰。
裴守卿毫不犹豫用掉一张增速符,疾行至小院前。他推开门,院中烛火照亮家中石子路,明亮蜿蜒进属于他的巢穴。
裴守卿冲洗一番,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祝胭睡得沉,耳垂处感受到绵长湿软的痒意,包裹着耳垂裹进温热,耳蜗里气息不稳的热浪温灼,湿湿嗒嗒的模糊声音。
或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或许只是片刻,耳垂处的温软不停,从耳垂滑到耳廓,留下湿痕,温软绕了弯,慢条斯理的朝下,水迹未干,复又交叠。
饶了清梦,祝胭发出不满的闷哼。
耳垂处的动静停住,祝胭以为到此为止可以睡个好梦时,湿软再次袭来,只是动作相较之前更加轻柔,宛若羽毛来回拂过。
祝胭迷糊的睁开半只眼眸,男人穿着素白的贴身内衬,玉瓷般的脖颈散发熟悉的草药香,清爽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也难免增添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祝胭并未阻止,手碰到裴守卿披散的乌发,安抚式摸着。
“回来了?”
耳垂被搅弄得更加水灵,含出粉白的蔷薇色泽。
“嗯……”
含糊不清的应答,祝胭没抵住昏沉的睡意,迷蒙间又睡了过去。
归家时间被占,今日同祝胭的相处实在太少。或许也因为两人伪装时遇上,祝胭的转身给裴守卿埋下了潜意识的隐忧。男人毫不停歇,亲到天边泛着鱼肚白才将将停止。
他似乎患上了肌肤饥.渴的病症,短暂的分别得花上成倍的时间去疗愈心底关押的怪物。
裴守卿蜷缩着窝在祝胭怀里,眸色变深。
独自晚归的路上,脑海中阴恻的声音无孔不入,漆黑尖锐的树林轮廓飞出嘎嘎怪叫的黑鸟。
’看,她肯定有事瞒着你。‘
’想记起自己被篡改的记忆吗?不用怀疑,你自己分明很清楚,就是她动的手脚……‘
’你那么爱她,她怎么能那么干脆的转身就走?‘
’你说,她要是到了炼骨期,会因为你留在人界呢,还是弃你而去?只要你听我的,稍微使点手段,我保证她永远都待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裴守卿封闭感官忍了一路,直到见着院门暖黄的烛光,它照亮的方寸充满魔力。自然而然,阴恻的声音再没出现。
收回思绪,裴守卿下颚微抬,埋进祝胭的秀发里。细长的眼眸隐忍,瞳孔里泛着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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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阴私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去,女性掌权的总是难的,江家嫡小姐江筱燕继任主家家主后,下面的叔伯不服气,仗着年长的辈分、老道的经验和蛛网的人脉经常给她使绊子。
大家族的牵扯影响不到小小的丹桂村,每家每户的炊烟照旧升起,朝阳带来新的一日光景。
惊蛰过后,雷雨天变多,晨间时分天边还能瞧见几缕阳光,过了午时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下了学的孩童手举着宽大翠绿的芭蕉叶,光着脚丫你追我赶,嬉闹声隔老远传来,伴着风,同院子里青葱的绿植构成一个生机的春日。
裴守卿原本同道一商量,逢单修炼,逢双休息。只是祝胭身体一直不大舒服,最终还是病了,这几日他都待在家悉心照料。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把过脉,脉象虚弱无力,是气血亏虚之症,配合补气血的药膳和食疗温补即可。
裴守卿端着红枣乌鸡汤进屋,面无表情,脸板着有好几日了。
祝胭坐在床头看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