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先救人!”
“让让、麻烦让让。”平元韶费力挤到前排,本就不大的肚子险些被挤扁。见到客栈火势滔天,横梁漆黑的惨状,他讶异长大嘴巴,随即马上捂住口鼻。
“咳咳、咳咳,怎么这么大火?”平元韶问身边的人。
“听说是明火不小心点燃了柴房,瞅着今个儿黑沉沉的天,也有说是上苍降下了天罚,还有说是逃掉的妖怪前来报复,害!谁知道呢,掌柜和小二还昏迷着。”
“昏迷都还算好的了,已经烧死二十余人了……”
“啊?”
平元韶吓得后退一步,结果眼尖瞟见熟悉的人,一边挥着手一边艰难挪过去。
“裴兄!麻烦让让,裴兄!”平元韶胸膛起伏,喘口大气。
“裴兄什么时候来的主城?要是早点知道,还能请裴兄吃酒,我最近在写新书,有空了想请教请教你……这里实在太危险,嫂子怎么样,跟裴兄一起来的?走走走,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平元韶左看右看在裴守卿身边没找到人,目光忽然停在他脸上。
一贯叨叨叨的平元韶戛然打住,小心的咽下口水,生怕这点儿声音惊扰着人。
不是他说,裴兄这状态不对劲啊,身上怎么烂成一块一块,还有这么多没干血……脸色也是差到极致,眼神慌张、焦急、惊恐,甚至带着一丝藏在深处的害怕。
“裴兄你……”
哪知道裴守卿根本无暇分出心神听他讲话,火焰投射在瞳孔中,整颗心被揉搓拧紧,脸色难看得厉害。
周身气势一瞬间变得可怖,恍若隐藏在平静湖水下急速搅弄的无尽漩涡,被眼前熊熊大火刺激得喷薄而出,成了呼啸而至的滔天巨浪。
阿胭下落不明,裴守卿哪里还敢藏私,他腾至半空,袖中水符不要钱一样漫天撒下,生生把丝丝细雨变成颗颗急速降落的骤雨。
平元韶傻眼似的,呆站在原地任雨水砸在脸上,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二楼烧得断壁残垣,曾经住过的厢房早已看不清原本面貌,木柱一个接一个轰隆倒下,分不清木头还是丧命的客人烧焦叠在一起。
裴守卿快要疯了,他不顾要人命的火舌,踏着空中接连出现的符纸冲进二楼,一双白玉般的手直接抓住歪斜灼热的木柱寻人。
“阿胭!阿胭!你在哪儿啊?”
“怪我!都怪我!我不该离开的!”
“阿胭!我来找你了!”
他好像感知不到手上被烧出水泡的生疼,刚一鼓起就被新的烫木压破,不消片刻,一双手血肉模糊。
“是修士!修士来救火了!”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菩萨保佑!!”
裴兄什么时候成了修士?平元韶收回惊掉的下巴,举起手大声冲着楼上喊。
“裴兄!快下来,危险!”
二楼厢房翻了个底朝天,他们原本放在客栈的布包袱只剩下漆黑的一堆焦块。
什么都没有了……
阿胭不见了,连她送给他的东西都……
他跪在地上扒开黑炭堆,摸到最下面一块胭脂色的翡翠玉符,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深陷血肉。
胭脂色被鲜血染成另一种残忍的红,滴落的泪水泅开鲜血,倒映逐渐平息的火势。
裴守卿用力屏蔽脑海中声声怂恿蛊惑的情绪黑洞,也不去听客栈下纷纷扰扰的嘈杂。他不死心,根本不相信祝胭会不辞而别。
‘她不要你了,你不恨吗?’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可以帮你提升修为,也可以帮你找到她,怎么样?只要你放松的接纳我,我就会慢慢的接管你的身体,然后……’
“然后吞噬我。”裴守卿冷笑,精神紧绷到了极致就会变得格外冷静。
‘……’
脑海里的声音安静下来,裴守卿强迫自己回归理智,起符感知一圈周围,没发现祝胭气息后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裴守卿当机立断,立马在破碎的地板上用手指画符,通过祝胭的贴身之物寻找她所在的大致方向。
是他急昏了头,哪怕阿胭真的打算抛弃他,他难道就不能死皮赖脸的跟着吗?管什么人、妖、仙的劳什子身份,只要能跟阿胭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白琊的话他暂时分辨不出真假,若自己真成了阿胭后宫的男宠,只要她还要他,他就可以不计较,不在意……
压下翻涌不定的心绪,凝聚神识一一判断追踪正北、正南、正东、正西四个方位,又额外分出心神去找西北、东北、西南、东南其他四个方位。
今天磁场很奇怪,借由符纸的探查好似被什么东西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