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他们帮着一起找速度也更快些。
只要不是找他故去的妻子,一切都好说。
剑修大师兄陈砺生看不过眼,鼎鼎有名的符咒师怎么能迁就至此跟着胡闹呢。他忽地想起一事,犹豫着自怀里掏出一支碧色簪子,举起来问裴守卿。
“你找的,是不是这个?”
一支普普通通算得上简陋的翠竹发簪,一拿出来便吸引了裴守卿全部注意力。
初见时祝胭头戴的发簪碎了纹路,裴守卿夜里守着她时,仿着原本那支雕了一支差不多的竹子发簪,本来已经做好,研究旧发簪时无意发现发簪头部有镂空的暗装置,裴守卿耐心的一比一复刻。
没成想他放在床头的簪子第二天就被祝胭戴上,尽管他之后又为她买了许多材质的各式头饰,可祝胭好像独独偏爱这支,日常戴的最多的也是它。
每逢早起梳妆,只要祝胭戴上这支翠竹簪,裴守卿心里都会浮上隐秘的欢愉。
更何况,那日祝胭燃烧神魂驱动青殷槊的同时,还朝着人群扔出一物,陈砺生反应最快第一时间抓住,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拿到手里没想到是一支簪子。
他还以为那种情形下裴守卿不知道,正想着找个时间还给他。
裴守卿缓慢站起来,他的视线停留在发簪上,向前踉跄两步,不给膝盖适应直起的缓冲,冲过去就要夺下。
陈砺生侧身一转,躲过裴守卿攻势。
“我可以把这支簪子还给你,只要你跟我们回天玄……”
凌厉掌风逼近,陈砺生后撤躲过。簪子近在咫尺,裴守卿伸手去夺,陈砺生不给,招式躲闪间一根筋想要跟他谈条件。
师尊迁就此人逗留人界数日,陈砺生自己沉迷修炼,又苦于人界没有滋养修为的灵气,加之天玄宗众弟子尊师重道不敢提前回,他想趁着眼下机会劝裴守卿就范。
“听师尊说你天赋异禀,切莫辜负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缘。”
“我身为天玄宗剑修大师兄,每日督促你精进修为,不出十几年你必然是除我以下,剑修第一人。”
“别逞强,你打不过我的。”
“你娘子身为妖族,人人得而诛之,留在人界只会让你被众人耻笑,去了天玄宗,等你足够有力量的时候,没人会轻视你。”
也不知哪句话捅了马蜂窝,裴守卿攻势突然越来越强,掌风挥出残影,靠近时化掌为拳。陈砺生起初让着他只防不攻,一不小心三五个回合间竟被拳拳到肉。
陈砺生死脑筋,修士本性上来,忘记师尊叮嘱过不要动手,他不用随身长剑,凭拳脚与裴守卿过招。
“不要——”劝阻的话卡在道一喉咙里。
裴守卿比陈砺生修为低,应付起来确实不容易,他伤了陈砺生哪处,陈砺生不肯吃亏,竟然原模原样还了回来,嘴里还不放弃,非要怼着别人痛处戳。
“别犟了,你娘子已经死了……”
霎时间,周围的风尽数停下,所有人的身影都变得影影绰绰,眼前景物被拉长放大,虚幻得好似隔了一层纱,随着交谈声消失,一阵无声的钟鸣悠远锐利,刺激得裴守卿站立不稳。
裴守卿捂住脑袋,眼眶被压得很红,眼珠凸撑爆出血丝,一时间目眦欲裂。他疯狂捶打自己的脑袋,想要生生把听到的那句话剔出去。
不是的。
没有。
阿胭还在。
她只是,只是藏起来了……
陈砺生被裴守卿死死盯住。他有那么一瞬间被死亡锁定的错觉,无意识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挺起胸膛。
怎么,他说的不是事实吗?
“就算你娘子活着,肯定也希望你有更光明的前途,不然怎么会传信给师尊要我们照料你。既然注定分隔两地,事已至此不若认清现实,也好全了你娘子的遗愿……”
遗愿……
裴守卿再抬起头时,脸上看不出一丝人气。
他仿佛是被掏空灵魂的空壳血肉,眼泪无声无息挂在惨白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珠转动间窥见藏在深处的森森寒意。
他整个人好似被割裂开,一半悲情如佛,一半憎恨成魔。
怎么会呢。
这些人居心叵测,非要说些咒阿胭不好的话。
就是他们把阿胭藏起来了。
“你!”
众人惊呼一片,飘扬的黑发衬得裴守卿像夜中厉鬼,他不怒自威,三只成爪,幻影一般眨眼就出现在陈砺生面前。
所用招式简单迅猛,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犹豫,甚至堂而皇之就在众目睽睽下,笃定他们根本没办法反应的时候,直逼陈砺生面门。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