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提线木偶似的,对他把蛇扔进屋子里的恶作剧也好,放十几只猴子整日吵闹得不让人睡觉的刁难也罢,根本不放在心上。
因为人家压根儿就不睡觉,整个人甚至比他养的千年冰蚕还要冷!乐游原撸起袖子,他就不相信真的有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人。
一来二去,乐游原的初衷也逐渐从赶人变成如何撬动裴守卿的死人脸。
他蹲在云榭山房对面树上,耐下心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最后老神在在的晃着他头上的小葫芦串儿,用两句话成功打破了裴守卿冰封千里的心里防线。
“你是鳏夫?体内妖丹是你妻子的吧。”
“你这么冷的人都成婚了,我猜不是人家姑娘爱惨了你,就是你爱惨了她……小老头有办法让你见到她,有没有兴趣听听?”
乐游原赌自己猜得不错。
哪个男人的收纳戒里不放点修炼用的宝贝,他倒好,时不时拿出一堆女人用的旧物端详。日日不离手的翠竹簪子就算了,娇艳颜色的女子衣裳、妆梳匣子、铜镜、衣笼、鸳鸯戏水底纹的铜盆,还有他习惯性抚摸脖子上的白珍珠。
惊得曾经的风.流.情.圣自愧不如。说“姑娘爱惨了他”那是给男人留面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到底是谁陷进去。
陷入偏执业障的人,是无暇理会他藏在乐山秘密的。
自此,乐游原不再赶人,乐山正式住进个沉默寡言的丧妻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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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口中的秘宝迟迟没有后文,裴守卿听进去乐游原的话,修为稳在元婴后期便闯了心魔秘境。
“不是她。”
裴守卿来到松风斋的时候,乐游原正在喂他的宝贝仙鹤。
吃到新鲜的鱼,仙鹤挥动翅膀翩然起舞、兴奋唳鸣,悦耳的嗓音惊掉树上霜雪簌簌下落。
“嘘——嘘——小祖宗小声些!”
“放你们出来透透气可千万别闹出太大动静,快吃快吃,不够还有,哈哈哈、慢点吃。”
喂完仙鹤和其他妖宠,乐游原将它们一并收进青山芥子小天地,洗掉满手的鱼腥水渍,才慢吞吞的回答裴守卿。
“只说让你见到,又没说真的是你妻子,那就是给修士历练的小秘境,模仿的样子能像个七八分不错了……”
燃起的一点光回归黑暗,裴守卿嘴唇紧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指甲陷入肉里,眼皮下压,苍白的脸上爬上阴翳,形如恶鬼。
乐游原见他的表情不对,胸口衣服渗出暗色血迹,忍不住提醒:“生死轮回已成定局,何必抓着不放?你数次自伤、自残惩罚自己,又何尝知道,若是对方还活着该有多心疼。”
若能换得阿胭再心疼他一次,遍体鳞伤算什么。
真该死啊他。
眼珠蔓延血丝,裴守卿眸底猩红。
既然乐游原没了招,待在这里左不过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杀几个邢绶部下,给祝胭出出气。
似乎每了结一只恶妖,都能平复几分心底不断涌现的嗜杀、阴暗情绪,可这样的情绪如同永不满足的黑洞,循环往复越来越盛,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对祝胭的思念加剧,根本填不满。
裴守卿不管三界上下有何种阴谋,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他清隽衣袍下遮掩的内里早就腐烂坏了,像鬣狗一样盯着敌人,一旦有机会冲上去死死咬住,断筋碎骨誓不罢休。
邢绶、白琊、所有参加过的妖王妖将妖兵,只要加害过祝胭,他都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裴守卿折身要走。
“我警告你啊,千万别去碰藏经阁顶楼的那些禁术。”
乐游原对裴守卿此下的状态不放心,也知道他一直在找妖族古籍。要是不提醒一句,万一酿成大祸牵连到自己,上阳峰的人必然彻查乐山,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禁术。
“禁术”两个字突兀的映入裴守卿脑海,他缓缓咀嚼,嘴角勾起显出几分诡异。
对了,还有禁术。
他只要一个一个试……
乐游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言多必失,越活越退步啊老糊涂!
“你……”
裴守卿消失在原地。
乐游原抚摸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妖宠,喃喃自语:“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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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三年,宗门内少有裴守卿身影。
支度堂。
临近宗门大比,支度堂各堂主正商量各项用度和请帖款式,道一过来取一些朱砂,路上碰到要修补剑鞘的陈砺生。
“又坏了?怎么不重新炼制一个?”陈砺生的剑鞘都坏了好几次。
“用久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