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毁灭什么。
毕竟, 再乖的狗一旦遭遇主人的冷遇,都是会忍不住发疯的。
她给他套上枷锁, 却又总能在发疯前,喂给他一颗名唤“甜蜜”的糖。
他捂着脖颈上的红印泪眼汪汪的望着她。
又能好好说话了是不是?
又愿意哄他了是不是?
裴守卿满腹委屈,顺着女人的力道往她身边靠过去,控诉混杂在婆娑的泪眼中, 端是一副惹人心疼的姿态。
“眼框怎么红了?”
祝胭圈着男人的腰,将他拉进怀里坐着。
裴守卿几乎是被半强迫拉近, 脚下趔趄着扑过去, 他耷拉嘴角似乎不愿意, 可一旦挨上, 双手连忙搂住她,再也不肯松动一丝一毫。
他根本受不了她的冷遇, 祝胭的体香在以往和煦柔情中潜藏着一丝危险气息, 可闻着依然让人不自觉想要贴上去,上瘾般沉沦。
呼吸交错的距离, 裴守卿泪腺失.禁般失去了对身体、对情绪的掌控权。
裴守卿起初哭得隐忍,泪跟冰晶融化似的一颗接一颗涌出。祝胭的手抚拍上来,无声哄着他,裴守卿一点也不想忍,他倦鸟归林,终于窝在她怀里肆意的哭起来,眼泪不要钱一样蹭在她的衣襟上。
“不要不理我……”
“不要赶我走……”
祝胭在某一瞬间意识到,也许在两人关系中,裴守卿真的不够坚强。
哪怕经历过那么多事,哪怕年龄和修为不断增长,他还是那个会窝在她臂弯中哭泣的少年新郎。
几夜未能安眠,裴守卿哭累了,人像一只毛茸茸乖巧的小狗蜷缩在祝胭身边,头枕在她膝上,脸埋进衣袍里,搂着她不肯撒手,含着泪眼哭睡过去。
祝胭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高冰红翡翠玉镯轻轻晃动,衬得手腕皎月萤白。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人脖颈一圈红印上,遂从新的收纳戒里取出一罐膏药,蘸在指尖刚要为他涂抹。
猝然。
一段雷光霹雳而来蹿进脑海,雷蛇信子伴随麻痹的刺痛干扰判断,利刃斩断连接起来的缕缕红色丝线,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白光。
瞳孔骤然一缩,眼眸中起伏的心疼情绪被冻结碎化,掠过苍茫之色。再睁开眼时,只余下淡漠疏离。
动作未停,祝胭的指尖落在裴守卿伤口,随意涂了两圈,收回时拿丝巾帕子擦了擦,扔到一旁的闲散动作窥见出几分不在意。
她重新握笔于案处理政.务,直到门外传来通禀声。
“主子。”
慕容翊烁推开门,进屋瞧见塌上睡在祝胭怀里的男人,她低下头神色闪过不快。
“鱼上钩了,最迟明晚子时他们便会动手。”慕容翊烁走近。
“对了,有关死而复生的消息愈演愈烈,不少妖族猜测您的身份是已故的金蛟王,且金蛟一族派遣兵力前来支援,大抵明日天亮便能抵达。”
“金蛟族老在信件中已陈情说明,届时辨明来者身份,凡混入其中可疑者。”
祝胭目光如炬,肃杀之气席卷纱幔晃动不止:“一概截杀!”
慕容翊烁感到自己血液沸腾,她跪地抱拳,热切的瞻仰主子。不该为了个男人牵肠挂肚,主子就该是这样的冷厉风华!
想要赶走男人,必须取代他的价值。
祝胭搁下笔,往来信件繁多,处理起来极费精力。慕容翊烁眼尖的上前替祝胭按揉穴位。
“......明晚不若属下替主子去,南边如今有您坐镇,各方动乱平定,现已夺回之前被掠夺吞并的梓州、平川、姜山、大荒等山地湖泊,兵甲齐整,正是乘胜追击之时!”
慕容翊烁近日杀得痛快,那些只知道乱吠的鬣狗远远见着她们赤鹏军转身就逃,可别提多解气。
“仇总归要自己报才好。”
“嘶——”
祝胭呲痛,侧头避开慕容翊烁的手。
“啊,只怪属下挥惯了大刀,一时没轻没重的。”慕容翊烁连忙跪地请罪。
祝胭摆摆手:“下去吧。”
慕容翊烁视线划过裴守卿,行了礼退出去。
明晚子时。
祝胭身体朝后躺仰,仰头盯着屋顶花纹出神。
一想到关于裴守卿的事,脑袋便疼得很,烦躁会止不住的溢出来。
她捶捶额头,压下心底的烦闷。
裴守卿伏在她腿上,胸腔微微起伏,眉头蹙起睡得并不安稳,他拽着自己敞开的外袍,手指关节用力到显现出青色的筋脉,随着他呼吸的节奏,发丝拂动她的手心。
祝胭隐隐预料到什么,使劲摇摇头,试图摆脱潜意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