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折磨成一个偏执的疯子。
她当机立断,叫来雍白玉把裴守卿带离无根池。
雍白玉赶来时吓得心慌,有这么自寻死路的吗?变成玉.人他可就死了!
拉着裴守卿离开池子时,雍白玉以为免不了一场打斗,可哪能料到,男人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毫不反抗,只一味看着祝胭,一声比一声哀婉,让他一个万年老古董都生出许多不忍和怜惜。
“你遗弃我……
阿胭你又遗弃我……”
裴守卿突然挣扎起来,疯了似的往池子里冲,雍白玉连忙逮住人,给了他足够昏迷的一击。
“好了,被发现了,现在怎么办?”
雍白玉费力把人安置在殿中榻上,对于自己暴露踪迹并不愧疚,他向来想得开,既然于大千世界能寻到此处,冥冥之中两人牵扯极深,他又何必阻断,不若顺势而为成就一段姻缘。
“他如今这样,我又怎能放心他一个人。”
祝胭端详着裴守卿眉眼,魂体漂浮无奈叹息。
雍白玉挥手清理殿中狼藉,他来回踱步,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可念头生起又消亡不过三五眨眼。
“有什么法子?”祝胭了解他,抓住雍白玉的犹豫直言。
“……有倒是有,可这样做,你们远古苍鸢一族可就真的消亡了。”
她是世间最后一只远古苍鸢,消亡对于一个族群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祝胭并没有思考太久,她活了万万年也未能诞下后代,悠久的生命自然应付出该有的代价,加之祝胭心觉亏欠他许多,舍去漫长的寿命未尝不可。
为了两个人的小家,他走了很多很多步,那最后一步由她来走完,凑得一个圆满。
“……好。”
——
太阳东升西落,第三轮晨曦透过窗棱洒进小屋,窗外扑扑飞过几只喜鹊,衔着春泥一点点在屋檐下筑巢。乡村的早晨在鸡鸣中醒来,大黄狗欢快奔跑,撒欢儿的气息感染着背上锄头赴一年春耕的农户。
裴守真来过两趟,今日陪他媳妇罗绫月回娘家祭祖,便捎来信件,说若是他兄长醒了记得托人告诉他。
裴守卿歇在里屋,他是被一阵孩童的嬉闹声吵醒的,后颈酸痛,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掀开被褥见着冻成玉石的双脚,就什么都记起来了,留在脑子里的念头只剩一个:
去找她,去妖界找她!
没有脚还有别的办法,他总能到她身边,赶不走也骂不走,到他死,到他花光最后一点儿力气。
车辙声压过青石地板,卧房外敞亮的光线被人挡住,门槛高,只能眼见着来人从轮椅上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敞口曲腹碗。
不可能出现在丹桂村小屋的声音响起,听得直叫人落泪。
“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