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渊君温和地摸着她的头,“霜儿,你的眼泪,不该为任何人而流。?鸿¢特¨小′说·网- .首′发,”
……
羽霜谨记着这句话, 三千年来, 从不与人亲近,与同僚不过点头之交。然而, 总有一两个愣头青,自来熟地赖在她身边。
或因她是象征瀚渊之福的鸾鸟,又或因她那不由自主散发的冷静与可靠。
三千年后,她随主君征战天外。
在与蓬莱天岛一川相隔的天山之界,东北联军阵营帐内。
羽霜正伏案书写战事记录,君上要求明日一早便要送至遥远的西军阵。
忽然帐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有人拨开帐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她抬头,认出那张慌乱的脸。
“月谣?”
月谣上前,神色紧张地举起手背,竖起十个手指,声音不住颤抖,“羽霜,怎么办,我……我也受到侵蚀了……”
细看之下,那些原本扁平的指甲变得尖细,一排洁白的牙齿也显现出尖锐的趋势。?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羽霜凝眉,扶过她的脸颊,撑开她眼下的皮肤,仔细察看。
“别慌,‘钩痕’还没显现,你莫要自己吓自己。”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这番言语,只不过是暂时宽慰眼前之人罢了。
所谓的“祝福者”,只是相比常人异变得更晚而已,那“祝福”兴许能持续百年?千年?但终究不是永久。
唯有四位渊主、沐浴过神山之息的两位山灵与他们四只鸾鸟,才能免于罹寒侵袭。
“可是,这尖爪和獠牙……跟他们都一样啊,他们最开始也是这样的!”她的同僚依旧焦急不堪,平日里那双凛凛有神的眼睛,此刻满是求助的神情,“羽霜,我不想变成怪物,我不想……”
“冷静。你是‘祝福者’,跟他们不一样。”
“可,可是……”
羽霜放下手中的笔,轻叹一声。!q~i_u?s*h¨u,b.a+n/g_.,m^e*
“我带你去见君上吧,你这状态,明日合战还是别参与了。”
……
东渊君的御帐立于幽森的高山之巅。
羽霜化为鸟形,驮载着魂不守舍的同僚,用口诀破开结界,直飞高处。
谁知到达后,未及落地,竟听见帐内隐隐传来争吵之声。
另一道声音听着分外熟悉——
“北尊主?”月谣瞪大眼睛,压低声音,“他们是在商量明天的合战?”
“嘘。”恢复人形的羽霜抖抖肩羽,示意她别说话,两人凑近继续听着。
帐内,声音愈发清晰。
——
“你就不能等千炀回来吗?我们的目的只是见神龙一面,若是此番进攻了金麟池,就再无谈判之余地了!”北渊君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与急促。
“那又如何,挡我者死。”是她们的主君——东渊君的冰冷之音。
那边的声音则更高了一阶:“你就这么想开战吗?就算你不在乎,你的部下们呢?你想让他们也葬送吗?”
“为了瀚渊,为了族人,所有人都视死如归。你又如何?你的黄土斥力能抵挡千仞,却要因这等小事功亏一篑?”
“我也在为瀚渊奔波竭力,但不是像你这般,全然不经深思就盲目开战!你不等千炀,好,你不与我商量,行!但你须记住,无论你有多强,终不可能一个人成功。”
“归尘,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分歧,便不必再勉强联合了。”东渊君淡然起身,看那影子是在收走案桌上的图纸,“从今日起,你行你的仁道,我踏我的修罗。我亦会证明,凭我一人之力,也能击穿天岛、撼动九霄。”
此言一出,另一边彻底爆发:
“霖光!你这般狂傲自大、目中无人,就不怕众叛亲离、一败涂地吗?!”
……
听完这句话,月谣忍不住了:“众叛亲离?他在说什么!”
她一咬牙就要冲进去。
羽霜赶紧拉住她:“尊主之间对话,我们不能参与……喂!!”
月谣的脾气倔如牛,力气也大得离谱,她终究没拉住。
那边,栗黄的身影直冲进御帐,两位主君齐齐转头看去。
只见高大的女子双目如炬、声如洪钟:“我等绝不会背叛君上!亦从未惧怕过死亡,为了君上,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羽霜也从一侧走入,恭敬地行礼:“北尊主,请您饶恕她的无礼。……但,她的一字一句,确为我等之志。”
细细想来,兴许就是自那时起,她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