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大战后便再无启封。+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彼时宗门折损惨重,伤者浑身魔伤,时任宗主凌瑜携十二真人自断修为,用血画阵,以剑为封,才炼出这么一个命阵——此阵疗力深厚,可驱除魔气、重塑残身。
“断铭”,既是断掉的伤,也是不愿忘的印,铭旧战、旧人,铭一切不可复续之物。
当时阵一启,伤一愈,凌瑜便下令封阵,再不许人动。
而今日,竟要拿这祭先灵阵,来救一个魔……
传出去,定是前所未有的荒诞。
众人默然无语,却谁都未出声反对。
此刻他们心中皆知:反正神元都给了* ,最大的禁忌都破了。再开启一个古阵,又算得了什么?
一双双目光落在凌司辰身上,都带着分明的决意。
凌司辰一言不发,眼神在众人之间掠过。
他有所犹豫。
可终究,人命在前。
沉默片刻,他轻轻点头,
“……劳烦了。帮我抬他进去吧。/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
“断铭”大阵外,乃是那座古堂里接壤的长厅。
菩提还有其他一些伤得比较重的弟子都被抬进去了,设阵的门扉缓缓合上。
石门上有符纹浮动封存,将内外彻底隔绝。
厅中顿时归于沉寂。
凌司辰坐在靠壁一侧的木椅上,整个人安静地一动不动。
他遣走了先前一同送人进阵的弟子,厅中只余他一人。
他眉头紧锁,始终未展。
手掌一紧又一松,烈气混合着灵力在掌间游动,又被他一松散去。就这样反复。
直到外厅门“吱呀”一响。
一缕光透入厅内,顺着门口铺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凌司辰抬起头,却见是万蠡真人。
老真人已将面上的血垢洗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鬓须修整,气息收敛,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那份端肃。
一见他,便行了一礼,
“宗主。¨k`e/n`k′a*n*s+h·u′.¢c¢o^m/”
凌司辰赶紧起身扶他。
万蠡语声温和:“找您好久了,怎地在这儿独坐?”
凌司辰沉默了许久,才缓声道:
“……万蠡,我想过了,我终究不能做这个宗主。”
万蠡眉梢一挑,没有作声。
凌司辰转眸看他一眼,才接着往下说:“承蒙诸位信任抬爱。但以我现在的身份……我不能留在岳山。”
他顿了一下,补上一句:“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会先寻到北照,扶他承下此任。等一切交代妥当,我再走。”
这番话,他在心中已经反复酝酿过多次。
既不应下,也不拒绝得直接,但愿彼此都能接受。
可没想到,万蠡却笑了。
“宗主啊,这断铭之阵,可是唯有宗主之命方能启的。”
老真人语气不急不缓,略带几分调侃,“您这倒好,阵先开了,如今却想不认账?”
凌司辰一怔:“我……”
万蠡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
“您要不,先随我出去看看吧。”
他转身推门。
——
夏日的阳光正盛。
映入眼帘的不止是日光,还有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正整齐地跪在厅外的石阶前,分列两侧,安静无声。
男男女女,大多衣袍不整,有的还包着伤,有的肩上尚缠着血布,但都跪得笔直。
烈阳当空,石上几乎烫脚,他们却自始至终一动不动。
见凌司辰出来,众人纷纷抬起头,齐声开口:
“请宗主带领我们,复兴凌家!”
凌司辰还没开口呢,又有一人道:“宗主若要走,我们就不起来!”
原来在万蠡入厅之前,便已将此事悄悄告知了众人。
于是这一切没有任何预演,却极有默契,他们等的只是他从门内走出。
凌司辰静静立着,望着眼前那一张张面庞,心中一阵沉动。
昔日三千弟子,满山剑起,如今跪于此的,却不足三十。
连同那几个抬入阵内的重伤者,也不过五十出头。
岳山何曾如此衰败?
他一时无言。
手指一点点收紧,可攥了半晌,终究松了下来。
凌司辰抬起左手,缓缓摩挲右手手背。
那一道自继任仪式时留下的滕纹,蜿蜒而上,嵌进了肉里。
未曾受圣水灌注,血肉无法闭合凹凸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