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取出自己的那把陈旧的古琴,余晚烟慢慢摩挲着古琴底部。那里有一处凹凸不平,那是一个被划去的字。
她记得,那个字是汲。
章平十一年,她不过才四岁。
在余晚烟的记忆中,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祖父刚从田间劳作回来,裤腿、袖口、指甲里、胡子上都沾满了泥巴。
“小烟儿!”
他笑呵呵地放下篮子,将手洗干净,然后变戏法似的取出一朵干净漂亮的花。橙黄的花朵在灰扑扑的衣物间明亮极了。
余敬让将花朵插入余晚烟的发髻。
“我们家小烟儿长得好看,这花都有些衬不上你了。走,等祖父去换个衣服,带你去集市玩。”
余晚烟坐在门槛上乖乖等着。
有人背着个东西沿着乡间小路从远处走了过来。
走近了,余晚烟认了出来,是镇上开面馆的闻老板的儿子闻青,他请自己吃过阳春面,还另外加了肉,很香。
“小烟儿,你祖父呢?他在家吗?”
余晚烟扭头朝屋里喊道:“小闻找你!”
闻青失笑。上回在面馆,父亲同老师聊他,喊他小闻,没想到被小烟儿给听了去。
余敬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闻哥哥找你!”余晚烟立刻纠正,又仰头对闻青说道:“你进去吧。”
闻青朝她笑笑,给了她一罐糖,背着那个长长的行囊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