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上）

十三

司怜梦没有看牧霜灵，她双手按在窗沿，淡淡地道：「本小姐没心思听妳落井下石。」

牧霜灵失笑道：「本宫看起来就是这么不可靠吗？」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快说来意。」司怜梦还在对镜自怜，没心思跟牧霜灵斗嘴。

「只是来看看妳有没有事而已。」虽然说二人是水火不容，自幼斗到大，可是都勉强说得上是青梅竹马，牧霜灵嘴上说得狠，心里还是心疼这好姐妹的，当下走上前拍拍她的肩头道：「男人最不可靠，这事妳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好了，以后谁都不要提起。」

「我不能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司怜梦冷冷地道，她把自己的身子都交给了情郎，试问怎能把这件事如此轻易就遗忘掉呢？

这事，后患无穷。

牧霜灵低头看见散落一地的衣服，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安慰道：「妳还有很多漂亮衣服，还有丞相和丞相夫人，还有我跟盼蝶嘛。」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还没有自尽。」司怜梦难得平心静气地跟牧霜灵说话，她转过身侧坐在窗沿上，双脚在空气中虚晃着，夕阳金光描绘着她脸上的轮廓，她长得不如闻萧盼蝶般温雅清秀，不如皇贵妃般大气美艳，不如尹依依般淡漠高傲，也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娇俏风韵，素来无忧无虑的眉眼染上了悲伤，使她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牧霜灵心中一跳，她转过脸去，这般忧伤凄美的司怜梦自己从未见过，怪不得一看见心跳就会莫名其妙地加快。

自己是喜欢女人，但不是什么女人都喜欢啊！

「妳说完就走吧，我不会自寻短见的。」司怜梦淡淡地道，她此时无心面对任何人。

牧霜灵又问道：「丞相跟我说，你打算去找盼蝶吃晚饭，对吧？」

「我不想吃饭，这只是打发他们的藉口而已。」司怜梦冷眼扫过牧霜灵，问道：「今天怎么问这么多问题？怎么赶都赶不走，中邪了吧？」

「关心朋友嘛。」

「谁有空跟你朋友？」

「会反驳就是心情好起来嘛，来，给本宫笑一个。」牧霜灵凑近司怜梦笑得格外猥琐，司怜梦没想到这般漂亮的一张脸竟能笑得猥琐，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没心思跟妳这白痴说话，本小姐贵人事忙，妳也请打道回府。」司怜梦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丫头低声下气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嘛。

牧霜灵突地从后抱着司怜梦，司怜梦不禁打了个激灵，因为她想起当时自己的情郎也是这样抱着自己，但这怀抱却跟那坚硬的怀抱不一样，男人身上的肌肉硬硬的很不好摸，紧紧地抱在怀中令人挣扎不止，偏生女孩儿的身子都是清水造的，软绵绵的抱着就觉得舒服。

而且牧霜灵身上散发着胭脂甜香，吐气如兰，身子也是如温香软玉般暖和，司怜梦心中一跳，娇嗔道：「妳抱什么？」

其实司怜梦是想生气的，但话到唇边却化为娇软的轻嗔，更多像是邀请而不是拒绝。

「没什么啦，想抱抱妳给妳点勇气，妳知道我这人心直口快，常常说话伤害到妳……当然，这也是因为你常常出言狂妄，惹我生气，我才会还击的。」牧霜灵从后抱着司怜梦，头在她的肩

上蹭蹭，真舒服啊。

「都是妳出言气我在先的！」司怜梦很不满地嘟嚷，她动了动身子，牧霜灵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道：「妳敢动？」

「本小姐为什么不动？」司怜梦感到此刻温馨的气氛很诡异，平日不是都跟牧霜灵大打出手才作罢，为什么现在反而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这不合理！

尤其是牧霜灵在自己耳边吹了口气，暧昧得使司怜梦耳根子都在发红，牧霜灵的气息甜丝丝的，使她心跳再次加速。

「那妳动啊，我就呵妳的腰。」牧霜灵在司怜梦耳边轻轻地笑道，抱在司怜梦纤腰上十指曲起来，一副准备攻击的模样。

司怜梦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被牧霜灵掌握，早知这样就不让她抱啊！

「好好一个郡主跟个登徒浪子没两样！」司怜梦轻啐一声。

「谁叫妳不听话？」牧霜灵也知道何谓适可而止，自己是来哄司怜梦的不是来跟她呕气的，当下乖乖松开手笑道：「现在妳失落，本宫让妳一次。」

「谁要妳让？」司怜梦挑眉一笑，牧霜灵心中突生不祥预感，却见司怜梦出其不意地一转身把牧霜灵反按在墙上，双手被她按在身后，牧霜灵的脸则朝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