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焚起龙涎香,然后牵着闻萧盼蝶坐在柔软的贵妃榻上,寒冬将至,贵妃榻上也铺着柔绵绵的狐毛,坐在上面就像置身云端之中。
「让我看看妳的脸。」司怜梦伸指轻触闻萧盼蝶覆着的伤口,心疼地道:「怎么会伤在脸上这么倒楣呢?」
「受伤这回事哪里由妳选择哪里挂彩呢?」闻萧盼蝶失笑道,她也不想伤在脸上,如果可以选择,她根本不想受伤。
「伤口深吗?」司怜梦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娉婷地走到梳妆台前,弯身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羊脂白玉小瓶,道:「这瓶药是我出生时皇后娘娘赏赐给我娘亲的,极有利于袪疤,我没妳那么好动,总是在受伤,把这药留在这里也是暴殄天物,不如送给妳吧。」
「我也不是什么绝代美人,用不着糟蹋这些奇珍异物。」闻萧盼蝶摇摇头,司怜梦却已经把小瓶塞到她手里,嗔道:「妳总是这般不会照顾自己,我不能常常陪伴在妳身边,难道就不能送妳东西好让自己好过一点吗?」
羊脂白玉触手冰凉,司怜梦的修长手指却是温热的,指尖上传来的热度仿佛温暖了闻萧盼蝶的内心,这般爱美的司怜梦竟然把这般宝物送予自己,其心意可见一斑。
「谢谢。」闻萧盼蝶不再客套,把小瓶握在手里。
司怜梦坐在闻萧盼蝶对面,关切地问道:「妳的伤口愈合成什么模样?」
「已经不会流血了。」闻萧盼蝶微微笑道。
「让我看一下,再亲自为妳上药吧。」说着,司怜梦就要掀开闻萧盼蝶伤口上的纱布,后者也没有反抗,她对于好姐妹的警觉性本就很低。
掀开脸上的纱带,司怜梦的远山秀眉又蹙起来了。
「怎么伤成这样?伤口愈合后必定会留疤痕呢!我得快快为妳上药。」司怜梦又把那白玉小瓶拿过来,打开瓶盖,伸出玉指拈了一些乳白的膏药,然后涂在闻萧盼蝶的脸上。
闻萧盼蝶被司怜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吓,她双眼发直地看着司怜梦,看着她的脸渐渐凑近,无比认真地凝视着自己,黑眸里的尽是担忧,修长的玉指沾着冰凉的膏药,在自己的脸上轻揉着,仿佛要让药效尽快散发。
「妳在发什愕?」司怜梦轻笑道,闻萧盼蝶看着她粉嫩的双唇掀动着,脸上不禁一红。
「谢谢……」闻萧盼蝶低头呐呐地道,不知为何竟会对着司怜梦害羞。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从那负心人身边抢回来的。」司怜梦握起闻萧盼蝶的双手,承诺似地道:「那时候我就答应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妳,也要尽力爱惜自己,不能再让妳再为我冒险了,上次侥幸逃命,下次--哎,我在说什么呢?才不会有下次呢。」
闻萧盼蝶静静地看着司怜梦温柔的双眸,外人只道眼前人是高高在上的才女,只道她是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可是闻萧盼蝶知道,司怜梦的心思最是细腻,她的为人最为恩怨分明,滴水之恩,必以涌泉相报。
「嗯……我也是,一直以来,多亏有妳。」闻萧盼蝶突然把身子倾前,轻轻地靠在司怜梦怀中,双手揽着她的腰肢,感受着司怜梦身上独特的气息。
「我哪有帮助过妳?我永远都在带给妳麻烦。」司怜梦双手轻拍着闻萧盼蝶的背部,好久没有看过这般柔弱的闻萧盼蝶了,自回京以来,她一直都是这般意气风发,自信淡定的微笑,进退得宜的言语,司怜梦以为闻萧盼蝶改变了,原来骨子里的她一直没有改变,一直都是这般顺从善良。
「小时候我害羞,老是受妳欺负,都是妳帮我出头的。」闻萧盼蝶闭上眼睛悠悠地道。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啊?只有妳一人还傻傻地记着。」司怜梦伸指戮了戮闻萧盼蝶的玉额,轻嗔说道:「以前是我帮妳出头,现在是妳帮我出头了。」
「不好吗?」也许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为什么当年我会义无反顾地披甲上战场。
不止是为了讨好皇帝--
更多,是为了守护妳跟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