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自己今夜就要栽在这里。
闻萧盼蝶知道这屋顶之下大约就是尹依依所居住的东厢房,但听她说这房间常常都有宫女看守,所以她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去,但她也不能从正门进去,因为门外有侍卫把守,她樱唇一抿,突然想起自己当日落水的荷花湖正是贴着尹依依的房间而建,由于那是房间的另一边,加上贴着荷花湖,所以较少侍卫把守,她能趁机从窗外跃进房间里。
她一手抓着匕首,另一手从怀中掏出铁鈎,素手一甩,铁鈎从手里飞出,系着铁鈎的绳索控制在闻萧盼蝶手中,但见那铁鈎刚好落在屋顶另一边的边缘,闻萧盼蝶的手一沈再一收,铁鈎稳当地鈎在边缘,闻萧盼蝶一吸气,把匕首拔出来,在身子往下滑去之前,双脚踏着冰霜之上借力一跃,好让自己的身子能向铁鈎滑去,她收回绳子好让自己的滑行更加顺利。
终于,闻萧盼蝶一伸手抓住铁鈎,另一手抓着屋顶的边缘,好让自己没有顺势滑下去,探头往外面一看,果然下面正是结冰的荷花池,这荷花湖占地甚广,假若自己小心隐藏身形,在湖边巡逻的侍卫大约不会发现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如何闯进尹依依的房间呢?万一里面的宫女尚未入睡,自己一闯进去岂不是乱套了?
闻萧盼蝶记得自己在收到皇宫地图后曾向尹依依回信,表示她今夜就会夜探皇宫,将近子时会来到这里,要她设法使宫女沈睡。
希望尹依依有按自己所说的法子去做吧,否则掳走太子妃是弥天大罪,好不容易东山再起的闻萧家又会再度衰落,这次将会是永不超生的罪过。
冰天雪地中,闻萧盼蝶却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背后都是冷汗,她一咬银牙,事已至此,不做也得做了,当下一个翻身,从屋顶的边缘缓缓地垂下身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终于,闻萧盼蝶落到窗前,她举起玉手,曲起指节敲了敲梨花木窗框,心里祈祷出来的不要是宫女。
过了半晌,窗扉被缓缓打开,一个面色苍白的宫装女子站在窗边,正好对上闻萧盼蝶的双眸。
虽然闻萧盼蝶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宫装女子一看这眼睛就认出来者是闻萧盼蝶。
「闻……」那宫装女子看见闻萧盼蝶,苍白双颊顿时染上血色,平日淡漠的水眸中难得现出兴奋之色。
宫装女子并不是因为看见闻萧盼蝶而高兴,而是因为背后代表的目的--
她至少可以出皇宫透气,虽然不是一辈子的事,但至少可以暂时脱离这使她厌恶的地方。
闻萧盼蝶把手指按在唇上,示意宫装女子先别说话。
宫装女子会意,她把窗户再推开,侧过身子让闻萧盼蝶进来,闻萧盼蝶运起内功使力一扯,把铁鈎扯下来落在掌心之中,她握紧拳头,身子一晃就掠进窗里。
室内温暖如春,宫装女子在闻萧盼蝶进来后顺势把窗户严密地关,不留一丝缝隙。
闻萧盼蝶想往内进去,宫装女子却突地拉着闻萧盼蝶的手,指尖的温暖通过黑色手套传到闻萧盼蝶掌心,后者一怔,回身对上宫装女子早就褪去红晕的脸。
「闻萧……姑娘,没想到妳真的会来。」宫装女子静静地道。
「小女虽为女子,但说话还是算话的……」闻萧盼蝶扯下蒙面黑巾,朝宫装女子微微笑道:「太子妃娘娘。」
「叫我依依吧。」宫装女子尹依依冷冷一笑,收回手往床边走去,她对于太子妃的身份愈来愈讨厌,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好命熬到当上皇后的一天。
就算当上皇后又如何?自己要单独面对后宫的腥风血雨,一生中注定在尔虞我诈中度过。
「嗯……牧夫人……」闻萧盼蝶不敢在这喜怒无常的女子面前造次,当下退而求其次地呼唤尹依依。
这牧字当真是听着心烦,但尹依依也没有心思再追究称呼的问题。
沈默的气氛蔓延着,闻萧盼蝶走近尹依依,在她耳边低声道:「宫女睡着了吧?」
「我听妳的话,把迷药悄悄加进茶里给她喝。」尹依依迟疑地道:「那……只是迷药吧?」
要知道尹依依虽然痛恨皇宫中人,但还没有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她成长的环境本就没机会接触这些江湖下三滥的玩意,所以刚才看见那宫女在喝下加了迷药的茶后突然晕倒的模样,她当真是吓了一跳。
听说书人的故事不少,可是现实中面对别人身中迷药的模样,尹依依还是有点不习惯。
闻萧盼蝶明白尹依依的意思,她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