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虽然说被送进慈安庵只是暂时性的事情,但想起以往在皇宫里捧在手心宠爱着,要什么有什么.翻手为风覆手为雨,打个喷嚏都能让天下抖一抖的好日子,再想起以后几个月都要过着青菜拌白饭的日子,水碧音还是不禁露出一副愁眉苦脸。
而且皇贵妃是往慈安庵静思己过,所以连贴身宫女小蕾都不能跟去,也就是说一切都要靠自己。
水碧音坐在马车里叹了口气,这马车的布帘破破烂烂,根本挡不了多少风,那初春寒风就从窗外嗖嗖吹进来,好不寒冷,加上自己一身单薄衣衫,根本御不了寒。
还有这慈安庵,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老娘听都没听过!
一路上水碧音把牧雨澄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表面上依然保持那副轻柔浅笑的模样,仿佛能得此刑罚已是三生修到的福份。
最后,马车终于停下来,马夫在外面道:「娘娘,到了慈安寺。」
牧彻明待水碧音真的很好,所以她虽然罪犯欺君但依然留住皇贵妃之位。
水碧音正要拨开布帘下车,却听到马夫惊呼道:「司小姐妳怎么在这里?」
司小姐?司怜梦?
饶是水碧音的涵养再好,此时也吓了一跳,她连忙拨开布帘,果然看见一袭紫衣的司怜梦正站在庵下石梯旁边,虽然有个婢女两手空空地跟在她身后,但身为小姐的司怜梦却竟然亲自抱着一个包袱。
思渺峰里晨雾正浓,司怜梦纤细的倩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只有那双闪耀着期盼和眸子在发着光,一阵冷风吹起她的黑发,愈发愈显得她弱不禁风。
「妳……」水碧音一怔,此时她不覆往日荣华,只剩下一身荆钗布裙,身边没有任何人服侍,唯一陪着她的马夫也快将回宫了。
「先生,请让我跟娘娘说几句话,很快就说完了。」司怜梦很有礼地道。
马夫瞧了瞧正弯身站在布帘后的水碧音,点点头道:「你们快点吧。」
「谢谢。」水碧音淡淡一笑,把一直藏在怀中的金钗塞到马夫手里,这些表面工夫她还是会做的,毕竟她早晚是要回宫的。
慈安庵远不如白马寺般香火鼎盛,因为它位于京城与冀洲交界的檀香山思渺峰顶,换言之就是离京城和冀洲都很远,刚好立在两者的中间,所以平日也没人会去这地方拜祭。
加上这慈安庵位处的思渺峰颇高,山路也是崎岖不平,平日根本没人会想去这远离人烟的地方。
牧彻明把水碧音遣到慈安庵,大约也是真心希望她会静思己过,同时扑灭京城里的风头,毕竟皇贵妃这罪非同小可,就算是象徵性的惩罚也不能做得过于敷衍,否则只会招来话柄。
愈高的地方愈是寒冷,这思渺峰顶上光秃秃的,只有一条路通往密林,另一边则是一道长约五丈的石梯通往慈安庵,慈安庵后则是悬崖,当然这空地四周无物,基本上已自成一处悬崖。
水碧音这几年娇生惯养,早就受不了这等春寒,当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司怜梦连忙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披风,披在水碧音身上,低声道:「时间匆忙,怜梦也没带多少物事,只希望包袱里的足够。」
「妳来这里只为带给本宫御寒衣物?」水碧音再次怔住了,京城离慈安寺的距离说不上千里迢迢,但却不是一个千金小姐该走的距离。
「三天前,怜梦从盼蝶那里听到妳被送到慈安庵里,所以即日就收拾衣物起行,要赶在妳之前来到这里。」司怜梦笑了笑道。
「妳一介弱质女子,何苦走这样的路呢?」
「无妨,盼蝶特地找了几个兵大哥送怜梦来,没问题的。」司怜梦的声音有点沙哑,似乎是着了凉。
「妳也着凉了。」水碧音颦眉,正要把身上披风解下来,司怜梦已经按着她的手道:「怜梦快回去了,不用这些衣服,倒是妳要留在这里,还是穿着比较好。」
司怜梦的面色显得有点苍白,毕竟好几天的颠簸对三步不出闰门的大小姐而言还是很艰辛的。
「包袱里还有些衣物和果脯,慈安庵里想必没什么好吃的,妳好好留着慢慢吃,怜梦这次偷跑出来,爹娘以后也不会这般轻易让怜梦逃跑,所以……大约都来不了。」司怜梦低头道。
「这次来了就好。」水碧音只是感到全身都暖洋洋的,她实在没想到司怜梦竟会对自己如斯真心,当下拂起司怜梦额前的刘海,柔声道:「谢谢妳。」
没想到在自己最潦倒的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