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上）

九十九

皇上的探子来到安贵县后，闻萧盼蝶便私下与他们见面，把整件事的始末交代之后，翌日便带着水碧音和游明心－－当然，这班探子并不知道闻萧盼蝶带着水碧音。

赶了几天路，终于来到三清观所在的玄香县，但见县里民风纯朴，大家见面皆是微笑打招呼，不少人看见游明心回来都是上前欢迎他回来。

「这里倒是安居乐业。」水碧音跟在闻萧盼蝶身边，微微笑道。

「世外桃源也。」闻萧盼蝶瞥了水碧音一眼，歪头接上一句。

自从上次夜里敞开心扉谈过之后，二人的关系似乎迈进了一大步，闻萧盼蝶对水碧音的态度回覆了以往的温柔，二人举止更见亲昵，但彼此之间却从来不作承诺，因为她们都清楚－－

这段暧昧的关系会随着回京而结束，现在所谓的亲密，年少轻狂的所为，以后回到宫中便是陌路人。

虽然无奈，却也唯有接受。

水碧音朝闻萧盼蝶笑了笑，便向游明心问道：「道长，看来今天我们不用去客栈投宿了，对吧？」

游明心点点头道：「既然两位是来助贫道解开身世之谜，三清观自是对两位无任欢迎。」

说着，三人信步行走，转过街角，便来到一间道观前，上书「三清观」，只见道观的两边皆是民居，跟两女想像中那位于荒山野岭的道观有极大分别。

闻萧盼蝶目中不禁现出好奇之色，水碧音想一想却是明白，朝她微笑道：「小隐隐于郊，大隐隐于市，若心中有道，则哪里都能修道。」

游明心点头赞许道：「夫人果然是明白人。」

「妾身这些日子在慈安庵呆久了，对于这些似是而非的道理自是学会不少。」水碧音自嘲道。

三人刚进玄香县时已经把座骑售出，此时两手空空地踏进道观里，只见道观虽然不大，但环境清幽，四周皆种着竹树，此时绿竹成荫，徐风吹来，引起湖心轻波，雀鸟低啁，其悠闲惬然，又岂是拘泥于道观大小或所处的俗人能明白的呢？

「好漂亮的地方。」水碧音浅笑称赞，游明心微微颔首，似乎颇为受用。

三人甫一踏进走道里，便看见几个小道士迎面走来，看见游明心皆是合什道：「师兄远游归来了。」

「是的，这两位是师兄遵从师父之遗嘱找来的贵客，今夜将会在三清观歇下，请师弟收拾一下客房好让贵客入住。」

「师弟马上去办。」说罢，几个小道士便转身走向后院的方向，其中一个最年轻的小道士却问道：「师岔这次出游有什么见闻呢？」

游明心微微笑道：「师兄见闻甚多，一时之间也难说得清，待明早自修过后，师兄自会向大家分享，你快点去帮助其他师弟吧。」

想起一路上那些惊险刺激的事，游明心不禁看了闻萧盼蝶一眼，只见她温柔端庄，虽是布衣荆钗却是更见清秀雅致，看不出这样平凡的人会有这般好本领。

待那小道士走后，水碧音方才道：「道长倒是很受人敬爱呢。」

「贫道是师父的大弟子，虽然不才，但蒙诸位师弟敬爱，所以也尽力作好师兄的本份。」游明心谦虚地道。

一边沿着纤尘未染的走廊上缓步，水碧音一边问道：「听你这样说，自令师骑鹤西归后，道长便是三清观辈份最高的吧。」

「正是……」游明心略一沈吟便道：「夫人，贫道的师父并非骑鹤西归……而是修仙大成。」

要知道骑鹤西归是对于死亡较为客气的称呼，游明心却称为修仙大成－－莫非道长是真的成仙了？

水碧音一怔道：「原来令师尊是真的羽化登仙？」

「正是，贫道亲眼目睹师父渡劫成功后，脚踏五彩祥云，往天际飞去。」游明心肃然道。

闻萧盼蝶和水碧音都是凡人，何曾听过修仙成功之说？她们只道是怪力乱神，没想到世间当真有修仙一事！

「妾身当真是大开眼界。」水碧音点点头道。

游明心淡淡一笑道：「师父本乃是方外之人，已经活了五百多年，最终参透天道，得以成仙，于凡间的确少闻。」

他侧头望向沈默不语的闻萧盼蝶，道：「师父曾跟贫道提过，闻萧一家皆有仙缘，虽然缺乏仙根未能成仙，但只要努力修炼，也可御剑飞行，瞬间千里，令祖父正是当年师父收下的弟子之一，不知道闻萧二小姐……」

水碧音自是明白游明心的言下之意，既然有仙缘，何必趁势修炼？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