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不但能免除闻萧盼蝶被派边疆,也能免除她日后披甲上战场的命运。
说到底,她们只是平凡自私的女人,只想自己的朋友知己不受战火牵连而已。
人的心太小,只能关心自己重视的人,其他的人实在管不了这么多。
司怜梦仔细一想,也觉得水碧音言之有理,不禁微笑道:「碧音果然是妙人。」
「呵呵,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而已,换着怜梦在我的位置,大约会想得比我更透彻。」水碧音笑吟吟地道,其实她也是当局者,只是个性比司怜梦冷静,加上她虽然喜欢闻萧盼蝶,但却只是那种相知相惜的知己之情,跟司怜梦与闻萧盼蝶的多年交情相比未免较为平淡。
「我哪有妳这么聪明细心。」司怜梦嘟嚷着道。
「状元郎竟敢妄自菲薄,罪大恶极,理应打三十大板!」水碧音嫣然而笑道。
司怜梦只是摇头道:「我这状元郎不正是靠了碧音才能成功吗?」
「别老这样说,如非妳聪慧,怎能夺得状元之位呢?」水碧音把身子稍稍倾前,点了点司怜梦的鼻子道。
司怜梦微微一笑,一手轻托香腮,锦袖沿着皓腕滑下来,露出那半截嫩藕似的玉臂,说道:「我倒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挺幸运的,出生于官宦世家,自幼爹便给我找来老师学习读书写字,然后又有奶娘教授我琴技,现在更有妳帮忙……」
听到「奶娘」两字,水碧音心中不禁一跳,问道:「妳那奶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好像常常听妳提起她呢。」
司怜梦侧头想了想,便道:「我的奶娘啊,虽然她一手琴技精绝,但却绝少炫耀于人前,如非我小时候偶然听过她在后院抚琴,哀求她教授我琴技,恐怕她的一手琴技就会自此失传呢,只是我也不尽得她的真传。」
水碧音垂下眼帘,想起小时候母亲教自己抚琴的光景,摇动着的风铃下坐着一对母女,母女身前都各自放着残旧的木琴,当时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午后教导自己抚琴……
擡眸,对上那眩目阳光,当时的阳光好像真的是这样呢。
「看来妳的奶娘倒是隐世高人,自她逝世之后,妳可有好好照顾她的后代以作报恩?」水碧音微微笑道。
司怜梦摇头道:「奶娘不是京城人氏,听她的口音倒像来自江南一带,只是她从不提起,就算我问,她也不会回答,久而久之我都没有自讨无趣去问。」
「所以……妳从不知道她的身世?」
「我应该跟妳提过,奶娘临终之前,只跟我说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乡里的女儿,可惜我不知道她的家乡在哪儿,要不然我一定会把她的女儿接回来好好对待的。」司怜梦认真地道。
水碧音下意识地整理秀发,心道,她的女儿不正坐在妳面前吗?
「能得到妳的一句话,我想她的女儿也该满足了。」水碧音歪头笑了笑。
司怜梦低头沈思,忽然问道:「一个人历尽千山万水,从江南来到京城里谋生,一定很不容易吧?」
「嗯。」水碧音发自内心地点点头,这个她自是最清楚的。
司怜梦道:「如非经历过惊人之变,恐怕奶娘也不会孤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至死都不回去自己的故乡吧?」
毕竟,那里是自己出生成长的故乡啊。
换着是司怜梦,恐怕她也不会贸然孤身离开京城,客死异乡。
惊人之变?呵呵,不过是对村子里的生活绝望而已。
水碧音也经历过同样的绝望,要不然她都不会追随母亲的步伐来到京城。
看见水碧音垂首思考的模样,司怜梦突然想起一事,脱口而出地问道:「碧音……可是京城人氏?」
其实水碧音那一口京片子说得相当流利,听不出是外来人士,但司怜梦记得她冒名入宫一事,最后竟然只牵连她一人,与家人无关,可想而知她是孤身留在京城里,所以不禁问到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