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道。
尹依依一怔,聆听着水碧音的话,她的话好像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窗外湛蓝的天空仿佛正在向自己招手。
对,只要背上的羽翼犹在,就能振翅高飞,冲上九霄。
临行前的最后一夜,水碧音特意去拜见牧雨澄。
有些问题,水碧音还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她知道明天牧雨澄应该不会送行,所以她知道自己只能在今夜问出所有答案。
毕竟到了此时此刻,牧雨澄大约都没有理由再回避自己的问题吧。
牧雨澄罕见地没有批改奏折,案头上乾乾净净的,甚至还亲自沏了一壶茶,似乎早就料到水碧音会来找他。
行礼过后,水碧音便老实不客气地坐在牧雨澄对面,跟聪明人说话总是特别舒服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皇上早就准备好让妾身过来吧?」水碧音笑吟吟地道,仿佛又回覆昔日的长袖善舞,自信飞扬。
牧雨澄靠在椅背上,眼睛半闭,道:「是太妃主动求见吧?」
水碧音亦不跟牧雨澄多作辩驳,只是道:「妾身今夜冒昧求见,是有几个问题要问的。」
「不妨直言。」牧雨澄大约料到水碧音的问题,所以神色悠闲从容。
那些往事,牧雨澄以为早已经没有人记起,没想到眼前人还牢牢地记着。
女人嘛,本就是器量狭窄。
「当年秋猎节上,妾身跟闻萧家二小姐堕马,是否皇上之意思?」水碧音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想起温柔体贴的女子,还是因为对于答案的渴求。
一袭白裙,笑语盈盈的闻萧盼蝶……
终究都已成回忆。
「正是。」没想到牧雨澄竟是毫不掩饰地回答。
「为什么?」水碧音明知故问。
牧雨澄瞧了水碧音一眼,有点惊讶她竟会明知故问,但仍然回答道:「闻萧兄妹功高盖主,朕唯恐太上皇会因此动猜忌之心,所以特地派人暗算那匹马,让闻萧二小姐受伤,转移太上皇
的注意力。」
同时让太上皇明白闻萧兄妹并非完美,还是有人不喜欢他们的,好让太上皇能打消功高盖主的疑心。
闻萧兄妹当年是自己想要笼络的对象,他自是不能让这对兄妹被太上皇猜忌后被陷害至死。
当年太上皇曾经派人追查此事,却得不到什么实质结果,久而久之也遗忘此事。
「闻萧兄妹知道吗?」
「朕不知道他们是否猜到。」牧雨澄爽快地道。
水碧音默然半晌,闻萧盼蝶心思玲珑剔透,想必是猜到牧雨澄的用心,当年堕马时便想得分明,所以阻止自己去把这件事闹大。
现在想来,自己自恃聪明,反而不及那蕙质兰心的白衣少女。
不禁失笑。
「那本宫当年被皇上揭破冒名入宫一事,可是小蕾告诉皇上的?」
牧雨澄淡然笑道:「小蕾早就被朕买通。」
一切真相大白。
小蕾偷听自己跟水小姐的对话,再把此事告诉牧雨澄,好让牧雨澄能及时拦截水小姐,把自己的事暴露于日光之下,使自己几乎万劫不覆。
都是因为自己硬要护着尹依依这祸胎。
原来早在牧雨澄还是那温文如玉的太子殿下时,他暗地里已经做出了那么多事情。
机关算尽,都是自己作茧自缚。
水碧音突然笑道:「皇上神机妙算啊。」
「太妃也不逞多让,若非太妃献计,当年皇后娘娘岂能免责?」牧雨澄柔柔地道。
想起司马氏当年被下毒一事,水碧音一直搞不清楚是谁所为,现在灵机一动,瞳孔不禁睁大,定定地凝视着牧雨澄。
莫非是……
却见牧雨澄修长的食指按在他的唇上,示意水碧音别再追问。
有些话,就算是现在都是问不得的。
知道了,便是杀身之祸。
水碧音是在南边宫门离开的,这里向来偏僻冷清,没什么人经过。
毕竟自己离开皇宫修行的事不方便高调,免得招来坏人覤觎,而水碧音从今以后也想放下皇太妃的身份,安心做个平凡人过活,因此那些繁文缛节还是免除了吧。
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人送行,在自己的要求下,牧雨澄只给了自己一个马夫,连婢女都没有。
水碧音一身布衣,立在简陋平凡的马车前,转头望着藏身于云